第54章 发现端倪

比赛是成功的,造势的效果也是显著的。

如果忽略五皇子这个话唠,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地达成了齐晟的预期。

特别是大皇子的准王妃亲自下场,组织人手给未婚夫加油鼓劲儿,更是给这场比赛添上了一层世间佳话的色彩。

世人都是喜欢看热闹听八卦的,特别是皇家的事,更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热门。

如果这八卦里再有了俊男美女佳儿佳妇的加成,就更符合老百姓喜欢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口味儿了。

于是,这场球赛伴随着一对未婚小儿女的佳话,迅速在京城百姓之间传播开来。

同时,蹴鞠这项活动,也随着皇子与公主的亲身参与,一下子就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醇亲王的铺子早早就囤好了货,又打出了“皇子同款”的招牌,一时间门庭若市,准备的二百多个新式蹴鞠很快就售罄了。

当然了,做好的新式蹴鞠当然不止二百,库房里还有很多。

原本,醇亲王见卖的这样好,是准备趁机大量出货的。

但是,齐晟用一个很朴实的道理阻止了他。

“王伯,物以稀为贵。”

这个道理,时常被人挂在嘴边。可是,面对实实在在的利益之时,却很少有人能想起它来。

齐晟的目的不是为了靠卖足球发家致富,而是为了推广“足球”这项运动。

想要让这项运动真正从平民走向贵族,就得让举行运动的工具,变成一种只有贵族才能买到精品的稀罕物。

而事实上,在这个生产力十分低下的时代,没有人造的皮革代替真皮,制作足球的成本本来就比较高。

因为,平民百姓一般是得不到皮毛的。

就算偶然设陷阱套住了一只兔子,他们也舍不得吃,而是会拿到集市上换成粮食。

所以,毛皮制作这一步,就把被六皇子命名为“足球”的新式蹴鞠和平民百姓玩儿的藤球拉开了距离。

而材料只是第一步,价格才是重中之重。

世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同一种东西,越是贵,就越是有许多人想要得到。

而有钱人尤其如此。

只买最贵,不买最好,并不是一个笑话。

所以,第一批足球的价格一定要贵,至少得是平民百姓承担不起的价格。

齐晟问过沈介之后,将单个足球的价格定在了五两。

五两白银,如果换成铜钱,足够京城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

谁会拿一年的生活费去买一个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用的东西呢?

所以,愿意出钱买的,肯定都是不差钱的。

而“不差钱”,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噱头,会自动排挤掉得到毛皮容易的贵族少年自己制作足球的可能性。

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会把从醇亲王的店铺里买到一只足球作为一种攀比的筹码,一种炫耀的资本。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自从醇亲王的铺子里那二百个足球卖完,并且透漏出下一批最少得等半个月之后,京城里的公子姑娘们突然就流行起请客聚会了。

今儿这个公子说家里得到了一件稀罕的古董,明儿那个姑娘说家里的珍奇花草要开花了。

总之就是有条件要请,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请。

宴会进行到中途,请客的主家一定会假作不经意地把自己抢购到的足球拿出来,用抱怨的语气炫耀一番。

“你们是不知道,为了抢这一个足……对,足球,这可是六皇子给起的名字,陛下都说起的贴切。为了抢到这么一个足球,我家的仆人差点儿没被挤掉裤腰带。”

“要我说,既然物以稀为贵,就该价高者得才是。也就是醇王爷不差那几两银子,这下把价钱定的这么低。”

可实际上,说这话的人,自己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二两银子。

众人心里“呵呵哒”,嘴上还要顺着恭维两句。

——没办法,没听人话里话外的,又是醇王,又是六皇子,又是陛下的。谁敢说半句不好?

醇亲王府,醇王朝齐晟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小六,你不去做生意,可真是屈才啦!”

齐晟翻了个白眼,说:“我吃喝玩乐,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为啥要费劲去做生意?”

醇王好笑道:“那你跟我合伙儿卖蹴鞠,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好玩儿啦。”齐晟理直气壮。

他前世一开始是没条件,后来有条件了又忙的没时间。一直到累死,也没有好好玩儿过。

这辈子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开局,啥也不敢就是人上人,如果再不好好玩一玩,他不是白穿越了吗?

他说的是大实话,醇王却觉得很不可思议。

“两百个蹴鞠两天卖完,一下子就赚了八百两银子。就这还是控制着量,让许多人捧着银子没处买。可到头来,你却跟我说,你就是为了玩儿?”

齐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特别气人,“王伯,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呀。怎么到了这会儿,却糊涂了?”

“嘿,怎么说话呢你?”

醇王的折扇轻轻敲在他脑门儿上,传出“啪”的一声轻响。

齐晟揉着脑门儿朝他做了个鬼脸,强调道:“银子什么的,不是重点。”

重点是把足球在贵族中推广开来了。

——从今往后,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没人和我比赛啦!

“行吧。”醇王也不和他争,挤眉弄眼地朝他一笑,“你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准备干耗在我这王府?”

齐晟“嘿嘿”笑道:“还是王叔知我。既然如此,小侄就把堂哥借走了。”

他说完,伸手拉着齐河就要走。

“诶,诶,就你们俩不成。”

醇王折扇一挡,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陛下将你教给本王,本王可不能让你有个好歹。”

齐晟“唭”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让他为难,“那就劳烦王伯带路了。”

只听醇王对齐覃的称呼就知道,齐覃平日里虽然多以施恩于醇王来体现自己的心胸宽广,表示自己不是容不下兄弟。

但实际上,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很亲密。

要不然,醇王也不会一口一个“陛下”,连一句“皇弟”都不敢喊。

齐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知道醇王带着自己出宫,是担着风险的。

既然醇王不放心他们两个孩子一起行动,那就让他跟着吧。

因着是要出宫玩儿,齐晟穿本来就是便装。等醇王父子也换了便装,三人这才一起出了王府。

“小六第一次出宫,肯定没去过天桥。怎么样,三伯带你去见识见识?”

齐晟很上道地改了称呼,“都听三伯的。”

其实,前世的时候,齐晟是去过天桥的。

但现在又从醇王口中听到这“天桥”俩字儿,他是非但没有觉得有半点儿熟悉亲切,反而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