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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医生喝完啤酒,又喝了一点儿威士忌。他的心情很愉快,觉得大家为他举办聚会这件事实在太美好了。他放起了《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觉得有点儿感伤。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他又放了《达佛涅斯与克洛伊》。这首曲子里有一部分让他想起了别的东西。在马拉松战役开始前,雅典的观察者说他们看见平原上扬起一道长长的尘土,还听见了武器碰撞的响声和厄琉息斯的吟唱。音乐里某些部分让医生想到了这个场景。

这首曲子结束后,他又倒了杯威士忌,犹豫着要不要放《勃兰登堡协奏曲》。这会让他得以摆脱现在那甜蜜又忧伤的情绪。可是甜蜜又忧伤有什么不好?他觉得很舒服。“我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医生大声说了出来,“我可以放《月光》,也可以放《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我是自由的。”

他又倒了杯威士忌喝光,然后折衷选择了《月光奏鸣曲》。他能看见拉·易达的霓虹灯不断闪烁。熊旗餐厅门前的街灯亮了。

一群巨大的棕色甲虫扑向街灯,撞击后摔落在地,挥舞着腿用触角感知周围。一只母猫孤单地走在水沟边,寻找下一段冒险。它不明白那些公猫都去哪儿了,它们能让生活变得有趣,让夜晚变得可怕。

马洛伊先生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从锅炉门后探出头来,看是否有人已经到场。宫殿的男人们急切不安地坐着,注视着闹钟黑色的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