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实验(第2/3页)

“你是如何观察性爱过程中阴道内部以及宫颈的?”格布哈特询问道。

就那一点,马斯特斯透露说,他们想出了一个装置用来以影片的形式记录女性的性高潮。“你想看看吗?”他挑逗地问道。

格布哈特,有点目瞪口呆,点了点头。比尔和吉尼招呼他跟随他们进入了旁边一间绿色的检查室。在这间近乎空荡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躺椅,护墙板上装着电插座。这另一台机器,用格布哈特的话来说是“一个马达驱动的树脂玻璃阳物”。马斯特斯,机器骄傲的发明者,在解释这个小玩意儿的时候透露出十足的满足感。

“你想不想看看它工作的样子?”马斯特斯问道。

尽管这个问题让格布哈特大吃一惊,但很快他还是同意了。约翰逊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数分钟之后带回一名匿名的头戴枕套的女研究生。

各就各位之后,这名年轻女子躺在皮革的躺椅上,两脚踩着马镫,身体近乎平躺着。她粉红赤裸的皮肤上接了许多黑线,连接着一台庞大的脑电图机,里面不停地发出嗡嗡、哔哔的声音。一台小型电视屏幕显示着她脑子传来的涡流般的电子脉冲。几个电极贴在她的胸部上,以监测她的每一次心跳,在心电图机器缓慢吐出的白纸上记录着弯弯曲曲的线条。这些工具就像是性爱测谎仪,是这个经常充满了夸大和谎言的领域中真实的探测器。

同时,马斯特斯抓起一张金属办公椅放在躺椅前面。他让格布哈特坐下,仔细观察实验过程中阴道及宫颈内部的活动。格布哈特发现自己正处于这位年轻女子张开的两腿之间,凑着长条形装置的光学镜盯着看。

“和这个阳物保持点距离,否则你会被戳到的。”约翰逊挪开热毛巾后,马斯特斯建议说。马斯特斯在恢复学术的正经前露出一丝窃笑。

装置各就各位之后,马斯特斯环顾四周。他确保彩色摄像机处于开机状态,员工都准备就绪,将随时记录每一次反应。一切就位之后,这位年轻的女士开始握紧“Ulysses”——为这个圆柱形的塑料装置取的昵称,员工之间也似乎习以为常地都这么称呼这个独眼怪物,它是以最近上映的科克·道格拉斯电影主角独眼巨人命名的。格布哈特透过这个镜片清晰地观看着阴道腔内展现的一切。“真的是一览无余。”他记得。

按着自己的速度,椅子上的这位年轻女士用Ulysses摩擦着自己的阴唇,一开始温柔,然后用力。她按摩自己湿润的阴道口,塑料装置与阴毛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跟随既定程序,就好像接受过训练,专门为这些临床观众表演一样。最后,她感到一阵热血沸腾,阴道湿润了。她毫不费力地将装置插入自己的阴道,几乎没用一点力气。

接下来的几分钟,整个房间似乎都被带入了同一个节奏,跟着年轻女人Ulysses的抽插,记录着它惹起的每一次兴奋。随着越来越紧张,她将近高潮,身上满是汗水。约翰逊监控着的这个暖和的房间,此刻让人感觉更热了。那个时候,妇产科医院还没有空调,气候控制成了测试志愿者生理反应的关键因素。这个年轻女人后仰着头,不断地上下左右扭动着自己的臀部。为了达到规定的高潮目标,她事前就被指导过如何控制马达装置,按着自己的需要增加插入的速度和深度,而不是忘我地抽搐颤抖。她显得很平静,对人为性爱几乎是信手拈来,非常熟练。

吉尼和比尔一边观察着机器和这个年轻女子的摇摆,一边迅速地记录着。格布哈特一直通过树脂玻璃装置观看,惊讶得跟丢了它抽插的活动。“她加速得太快,来回摆动的阳物撞到了我的眼睛。”格布哈特回忆说。被这个机械人造阴茎撞到之后狼狈不堪,格布哈特只好“和阳具保持一定距离,以免重蹈覆辙,再来一次”。尽管在金赛研究所做了多年研究,但格布哈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第一次观察性爱一样。当女人接近高潮时,他回忆说:“我看了宫颈向宫腔收缩的过程变得更为明显。最后她确实达到了高潮,并且没有花多少时间。”

通过这个玻璃一样的小装置,格布哈特确认了马斯特斯的重大发现,消除了长久以来——根本上错误的——关于高潮之前女性身体的医学观点。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展示了性交过程中阴道润滑液并不是像医学界一直以为的那样,由位于小阴唇的前庭球腺由后往前分泌,也不是像另外一些人所说的那样源于宫颈。他们发现了黏液物质的“类似渗出反应”,通过阴道壁分泌渗出。它形成了光滑的白花花的外膜,就好像运动员流汗的额头。通常在最初不到30秒的性刺激下,它就可以让一个女人足够湿润。在他们通过直接的科学观察对其进行纠正之前,这个关于女性性反应的最基本的错误理解存在了数十年。就像格布哈特说的那样,“你得有一个像比尔那样的研究员,否则你就不会有所发现。”

年轻女人结束之后重新穿上衣服,拿了钱,回到了大学生活。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把她计入他们研究早期招募的十二位女性之列。格布哈特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一直是严格保守的秘密。“比尔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观察着。”格布哈特记得那天严肃的示范。然而实验一结束,马斯特斯便眉开眼笑,全然一副发明者的骄傲。“男人都恨这个机器,”他嘲弄说,“因为每一个女人手上这个装置的速度都快得让所有男人难以企及。”

格布哈特不禁大笑,回答说:“我听不太懂。”

数年之后,马斯特斯为这个装置的重要应用进行了辩护。“医生在研究胃体时把镜子放入胃部,”他观察到,“你在阴道这儿做了一模一样的事,人们却说,‘你怎么敢这么做?’”

比起头上戴着枕套的年轻女子,格布哈特对弗吉尼亚·约翰逊的印象更为深刻。起初,格布哈特以为约翰逊只是个帮忙的,并非后来她所成为的真正革新的合作者。“他是一个资质充足的医学博士,临床的妇产科医师,而她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助理。”他回忆说。格布哈特有时会回到圣路易斯参加会议,或和马斯特斯以及约翰逊一起培训,他们也会前去印第安纳大学的金赛研究所。比尔·马斯特斯并不是一个容易接近、招人喜欢的家伙。他们每一次见面,他都显得很生疏。“我每一次见他都很有趣,我们最后还是成为了朋友。”格布哈特描述说,“然后,我们分别一年之后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充满距离感,傲慢而自我。”然而,随着一次次成功的见面,格布哈特注意到约翰逊的地位不断在提高,简直是惊人的飞跃。曾经只会附和马斯特斯的她,如今也会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