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过去的恩人

不过当制片人这种事,说来说去,绕不过一个“钱”字。

爷爷的“小金库”里没钱,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看见儿媳妇儿给孙儿递银行卡还有点不高兴。

母亲说:“妈妈手上钱不多,只当鼓励你创业,若是不够,我还有不少首饰。”

“咳!”老爷子不高兴了,“卖什么首饰,让人知道了不笑话吗?拍戏要多少钱啊?回头我给保全打个电话……”

“首饰买那么多,我也戴不上,放那里接灰不如支持儿子事业,相信儿子赚钱后,会给妈买更好的。”

老爷子生气,高声:“我还有股票呢!你那点儿钱算什么!给我放好了不准卖!”叱喝完儿媳妇儿,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尧,一脸宠溺,语气轻柔地说,“当制片人要开公司吧?开了公司我们就努力上市,上市了记得给爷爷一点原始股啊。”

周尧被两位长辈争着送钱的孩子气给逗笑,开口说道:“不需要你们钱,我有。”

周尧可是网文大神,新文旧文的收益一年近千万,虽然说早几年没有危机意识,动不动就全世界“采风”,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玩最好的,没能攒下一份厚厚的身家。但这几年他也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做了些零碎的投资,将不动产变现后,再加上手里的存款,以他对影视圈的了解,应该是够了。

母亲好奇问了一句:“拍部戏需要多少钱啊?”

“八位数。”周尧也不清楚,只知道网文改编电视剧多了后,大平台的网站只挑选千万投资的电视剧,换句话说,这个价位的投资才能够打造出好品质的剧。

这钱,不算多。

但也不少。

“哦,门槛倒也不算高”母亲对这钱数的反应很淡,周家做房地产,动不动就是上亿的项目,千万以她的价值观确实不算多,便以为周尧能够轻松拿出来。

周尧笑着,自然不会提他要拍戏,估计要卖房。

祖孙三代在一起聊了一天,等到晚上周尧父亲回来,倒是难得出现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周尧的父亲周保全文化并不算高,能力也很一般,但上位者的气势很足,勉强也算懂得知人善用的道理。母亲去世后,周尧在心里埋怨过父亲的傻,要不是他被人骗去买下那块烂地,何至于让自己妻离子散,但看着眼前还气度十足的父亲,周尧心里的那点儿火苗又都散了去,做生意本就起起伏伏,更何况有人针对,刻意下套。

怪只怪那些恶意围剿的人。那些个丑陋的嘴脸,他一个个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何瑜的同伙还有一个也是娱乐圈里的,老牌的影业公司,这个年代还是娱乐圈的擎天巨柱,这些债早晚要讨回来!

回过神来,母亲已经说完,周保全蹙眉摇头:“那圈子乱的很,你自闭我也就由着你了,但娱乐圈我不同意,你以为自己能写就能出剧,到时候亏了钱,难道又要让家里帮你填那窟窿?再说写文赚钱又能赚多久,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职业,早晚都要消失,既然想出来做事,不如回家里跟着我,你今年28岁,还以为自己小吗?”

“咳。”周老爷子咳嗽一声,打断了周保全的训斥,深深看了他一眼,对孙儿的维护简直溢于言表。

周保全抿了抿嘴,被爹管着,只能去瞪儿子,最后警告地看他一眼,意思明确,绝不会支持他。

晚上回家,元素兰将周尧送出门外,偷偷拿出一张卡来,说:“里面有些钱,你先拿着,别气你爸,他也只是责任太重,压力大了些。”

周尧点头:“我知道。”

他并不怪父亲,也不是二十来岁没有忧愁的年纪,父亲的顾虑他懂,周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人懂那圈子,再谨慎一点也不过分。

“这钱我不要。”周尧将手里的卡往回推。

谁知道素来温柔的母亲这次却坚定地将卡放在他手里,低声:“你有多少钱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万事开头难,记住妈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咱家不缺钱,你也不会缺钱,所以,要做,就做到最好。”

周尧绷紧的脊背骤然松缓下来,他压下心里那酸甜苦辣难以形容的滋味儿,最后将母亲抱在怀里,难以自禁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母亲被逗笑,理了理周尧的衣领,月下眉眼柔和温软。

“开车慢点。”

“嗯,您也注意身体。”

“这次回来懂事不少,我儿好像终于长大了。”

周尧笑而不语。

与母亲分别,周尧离开祖宅,往停车场走去,路灯下,迎面走来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灯光照在他被酒色财气侵染过度的脸,周尧瞳孔微微收缩。

那人隔着十来米就站住,夸张地探着头眯眼看他,继而大着舌头喊:“尧儿,回来了?”

周尧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然后“嗯”了一声。

“好久没见你。”

“嗯。”

“找你出来玩没一次答应我,躲我远远的,行吧,我知道你不爱玩我那套,但我也有纯喝茶聊天儿的消遣,回头喊你喝茶来吗?”

“来。”

这人微愣:“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有点变了,懂人语了啊。行吧,我今天有点喝大了,睡醒给你电话。”

“好。”周尧顿了顿,叮嘱,“少喝,伤肝。”

“呵呵呵,好好好。”

寒暄一番,两人擦肩而过,周尧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微软。

这人叫刁点,是他的儿时玩伴,却远算不上发小儿,因为刁点就是典型的纨绔,声色犬马,五毒俱全。

和周尧不是一路人。

但上一世,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上了刁点,刁点那时候收心工作,在自家公司当个小职员,零花钱全靠自己挣,但第二天却拿了六十万给他,那卡沉甸甸的放在手心上,刁点眷恋地看了好几眼,说:“这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也只能给你拿这么多,不用急着还,我现在还记得阿姨亲手做的曲奇饼的味道,唉,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虽然那时候母亲已经病重,再多的钱都回天乏术,但刁点千里送来暖手宝,在那个冬天焐热了周尧的手。

有些人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阴谋算计。有些人玩世不恭,却纯善热心。而有些人长了双眼睛,却是个瞎子。

周尧抿嘴轻笑,是真的希望刁点酒醒后给他打电话。

不过第二天,刁点没打电话,第三天也没有。

周尧连续三天作息正常,脸色恢复了不少,再次出门。一路上手机叮叮咚咚地跳个不停,何瑜换着号地给他发短信,被他拉黑一个换一个,脸皮其厚无比。

有这脸皮,也难怪能够干出背后插刀的恶劣事情。

之前约定的时间太早,恰逢工作日的上班高峰期,周尧的车被堵在路上走走停停,很是消耗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