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活用

玄凌不理会众人或怀疑,或惊喜,或震惊的眼神,他站起了身,就往赵正希睡着的那个榻边走去。

宫人们看着他,想拦又不敢拦。

他说赵正希中的只是他的迷药,只有他能解,那谁还敢再拦他?

温淑妃倒是想阻止,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知道,她已经不可能阻止。

阻止的话,不仅于事无补,还只能暴露自己于人前。

怎么会这样?

原本□□无缝的计划,怎么会栽在一个还没到五岁的孩子手里?

温淑妃只觉得身上寒一阵,热一阵,一阵的头晕眼花。

在这宫中,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岑太后,岑贵妃,还是魏后,她们都是高高在上,手握着大把的优势,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却都输在了她的手里......她怎么会败在一个五岁的孩子手上?

温淑妃不敢置信。

不过一阵晕眩之后,她跟自己道,无事,就算赵正希中的只是迷药,死不了,这事也能让岑太后和赵允煊这两边结下梁子。

此时玄凌已经走到赵正希的榻边。

大皇子妃错愕中,往一旁侧了侧,给他让出了个位置来。

玄凌看了面色青中泛黑,仿似中了剧毒的赵正希一眼,就转头对一旁的小宫女道:“倒杯水给我。”

小宫女怔愣,犹是不知如何是好,目光不由得向榻前的岑贵妃看去。

“快倒!”

岑贵妃心中也并不尽信玄凌。

可现在孙子面青唇黑的躺在榻上,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们也只能试上一试的。

小宫女倒了一杯水双手端给了玄凌。

玄凌接过就伸出手指往里面搅了搅,然后再命人扶起了赵正希,要往他嘴里倒。

全程目睹了大皇子妃看了大惊,道:“你,你做什么?”

玄凌却是不理会她,捏了赵正希的两腮就往他嘴里灌。

大皇子妃看得目眦欲裂,欲要阻拦他,却是被岑贵妃一把拖住。

岑贵妃也看得恶心,但这种时候,她还是想要赌上一睹。

那杯水约莫只是几口进了赵正希的口中,剩下灌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大皇子妃一把推开玄凌,上前扶了赵正希,一边给他擦着满脸满脖子的水,一边就泪如雨下的唤着“希儿”。

她这样擦着,却不想手上原本已死硬的人竟是侧了侧脑袋,睁开了眼,皱了皱眉,唤道:“母妃。”

“希儿!”

大皇子妃一惊接着就是狂喜,一把搂住赵正希在怀中,一叠声道,“希儿,希儿你现在怎样啦?”

此时不说岑太后,大皇子,就是贞和帝都上前去察看他的状况。

待太医确认赵正希真的无事了......那先前的中毒症状竟全消失了,众人这才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玄凌。

此时玄凌已经退了下去,站到了他母亲阮氏的身边。

岑太后目光复杂的看着玄凌。

她道:“你为何要给希儿下这等连太医都察看不出来毒性的迷药?就算是之前被冤屈,责打,亦不肯吐露实情,你目的何在?”

说完她又看向阮觅,慢慢道,“此事是否你一手主导,否则他一个孩子,又如何看出那糕点之上有毒,还又正好配了食用之后仿似受了剧毒的迷药?阮氏,你主导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阮觅早知道太后会有这样的疑问。

这也是设局之人用心之巧妙和险恶了。

正常一个孩子应是不可能破这个局的,赵正希被毒死,以岑太后的心计,哪怕知道这其中可能有问题,真凶她可以暗中慢慢查,但却一定会借此机会作文章,将玄凌,想赵允煊踩死.......对外毁其声名,失了百姓和朝臣对他的支持,对内则令皇帝对赵允煊更生嫌隙,如此赵允煊想要登上储君之位只怕是阻挠重重了。

而温淑妃和温家,岑太后或许从没真正将温淑妃和四皇子看在眼里。

倘若真有万一,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岑太后仍可以说这事是阮觅一手主导的。

阮觅扯了扯嘴角,她听到了身边的玄凌冷哼了一声,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抬头看向岑太后,道:“看来太后娘娘想要治臣妇和玄凌之罪的心,要远大于捉拿到真凶的心思......可那人,可是的确想以毒杀二皇孙殿下,来陷害臣妇和玄凌的。若不是玄凌发现糕点有毒,换了糕点,此刻二皇孙殿下可是真真切切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放肆!”

这回岑太后尚未出声,贞和帝先怒了。

他沉着脸对阮觅喝道,“此事若不是你一手主导,玄凌一个孩子,如何能发现糕点中有毒,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糕点?又如何身上还带了这般诡异的迷药。”

阮觅抬眼看了一眼贞和帝,随即便迅速垂下了眼去。

就算阮觅对赵允煊多烦弃,此刻心里也有些替他隐隐的心痛。

这就是他的父皇。

真是急不可待的要替他的爱妃抹清呢。

因为宫中就这三拨。

岑太后,温淑妃,还有赵允煊。

阮觅那话,若是有人想以毒杀赵正希来陷害阮觅,除了温淑妃还能有谁?

阮觅垂眼道:“陛下,宫中具体发生了什么,臣妇并不清楚,既然此事是玄凌识破,就让玄凌来解释吧。”

说完看向玄凌,道,“玄凌,你跟皇祖父好好说清楚吧。”

玄凌又是轻哼了一声。

皇祖父,呸的皇祖父。

他道:“把那个糕点拿过来。”

众人一愣。

他便接着道,“有毒的糕点。”

贞和帝目色沉沉的盯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及至宫人呈上糕点,玄凌伸了伸手,道:“看,现在我的手是干净的。”

说完就拿手指捏了捏那糕点,等他再向大家举起手之时,众人赫然发现,他那食指之上,竟已然是青黑之色。

玄凌抿了抿唇,道,“父王说宫中不安全,让我每日都备了验毒之药,道是有备无患,我原本还觉得父王是杞人忧天,谁知道这才来几天,就已经用上了。至于那迷药,不过是我拿来玩的,我以前就用那药药过别人,忠顺伯府的小公子就被我药过,为这事,他们差不多恨得要杀了我......皇祖父若是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查上一查。”

贞和帝的面上青黑转换,似水阴沉。

“那糕点既是给正希的,你又怎么想起来去给他验毒,验出来,又为何不直接报给太傅和宫学主管,反而要刻意换了一碟撒了迷药的上去?”

这回问话的是岑太后。

玄凌看向岑太后,冷笑了一下,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些时日我在宫中,宫人们一向不怎么待见我啊,送糕点之时一向都会先送给五皇叔,赵正临和赵正希,最后才会是我啊,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特地拎着食盒先到我面前,还让我挑......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我自然就要看看有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