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亲完了,徐星自我感觉很满意。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正要走,忽然胳膊被一把扯住,下一秒,整个人摔回到沙发上,膝盖在茶几上磕了一下,疼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陈厉站起来,躬身将徐星按在沙发上,逼近,见徐星拧着眉头迷着眼,眼神没有焦距,直接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逼着徐星抬起眼睛看他。

徐星眼神好一会儿才焦距,视线落在陈厉脸上,还带着醉意的茫然。

陈厉却掐着他的下巴,表情阴沉晦涩,缓缓吐字,一字一顿地说:“看清楚,我是谁。”

徐星醉着,根本没去看陈厉的表情,听到这六个字,直接噗嗤一口笑了起来,他也不在意掐在他下巴上的手,似乎这是面前人常有的举动,早就习惯了,他就这么近乎全裸地靠在沙发上,抬着眼睛回答陈厉,语气悠哉哉:“你是我祖宗啊。”

陈厉掐着徐星的下巴用了几分力,声音几乎是从喉腔里挤压了出来,整个人绷成了一把弓:“说,我的名字。”

徐星表情迷蒙,眼神里却含着笑,被陈厉捏着下巴只能抬眼回视他,可不知是他没有听清楚陈厉的话,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却不答,反而笑眯眯的,这笑落在陈厉眼中完全是一副男狐狸精的媚态,引诱得他差点当场把徐星就地给办了。

可还是忍住了。

他松了松捏着徐星下巴的手,知道不能和醉酒的人对着干,越对着干越起劲,索性放缓了声音,慢吞吞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这次,徐星倒没有拐弯抹角,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张嘴回道:“我还能叫你什么,陈总,陈老板,陈工,唔,还有陈厉嘛。”

陈厉盯着眼前的徐星,这才收拢表情,克制住浑身上课喷发的快速流动的热血,缓缓松开了手。

但他落在徐星脸上的眼神并没有挪开。

就在刚刚的某个瞬间,在徐星轻笑着说出那句“老公赏你的”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过于敏感,陈厉脑子里产生了一种错觉——

徐星好像不是在醉了耍酒疯,也不是自己当编剧瞎编了一个不存在的剧情,他似乎是……认错人了。

光溜溜穿着他的衣服在屋子里走是因为认错人了。

凑过来同他说话吻他是因为认错人了。

一切都因为醉酒认错了人。

这种感觉几乎在瞬间浇灭了陈厉心里沸腾的那些热血。

可现在,徐星看着他,叫他的名字,叫他陈厉。

那就不是认错了。

心里一松,陈厉再看面前近乎赤裸坐在沙发上的徐星,忍不住嗤了一口,他眼神笔直地落了下去,在徐星某个重点部位观摩了好几秒,才重新弯下腰,一手撑在徐星脸侧,一手抬起,捏了捏面前这粉润带着酒气的脸颊,冷哼道:“谅你也没胆子认错人。”

徐星醉的很彻底,像只乖巧的猫一样坐在沙发上,陈厉捏他的下巴,他眯眼傻笑,陈厉捏他的脸,他直接头一歪,半闭着眼睛,拿脸在陈厉的掌心上蹭了一下,嘴里不太清楚地嘟囔道:“我太困了,去睡了。”

陈厉的眼神当场又深了几分,他没有说话,手在落在徐星脸颊上,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咧出一丝很邪性的笑,满眼都是精光,接着轻轻在徐星脸上拍了拍,沉着嗓音低声道:“我也真没看出来,在酒吧的时候还当你多正直,原来骨子里浪成这样。”

哼了哼:“就是觉悟不高,谁是谁老公,下次别叫错。”

徐星本就醉的厉害,中途出来逛一圈就跟梦游似的,这会儿已困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陈厉拍着他的脸说什么他也没听清,但如此亲昵的状态下他可以完全放松,于是也懒得去听,只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应答。

这么跟着一应和,陈厉脸上的笑意更幽深,表情简直坏透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徐星翻过来,当场直接办了。

但陈厉终究还是没动这个手,他把歪着脖子重新睡过去的徐星扛回了房间,扔回床上,也没由着那醉酒的后哥就这么光溜溜穿着他的衬衫睡觉,衣柜里翻出内裤和衣服,给徐星套上了。

衬衫他索性没脱,把扣子重新解开,再系好,系完最后一粒扣子,他将人塞回被子里,又抬手掐了掐徐星的脸,贴着很近的距离,低声在他耳边嚣张道:“你也别太心急,反正时间长的很,以后有的是机会天天让你哭着喊老公。”

徐星平静地沉睡着。

——

次日是周一,徐星差点迟到,踩着早间课的上课铃冲进门,抬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看书的陈厉。

徐星切齿地瞥了后座一眼,没吭声,刚坐回自己位子上,英语老师也跟着进来,示意今天早上不讲卷子,大家各自看书背单词。

徐星冷着脸在抽屉里翻英语书,旁边一连叫了好几声“呲呲”,他才挑了头看过去,正见韩闻宇竖着英语书,脸躲在书后面,挑着眼睛看向他,在渐渐拔高的单词背诵声中问他:“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啊?”

韩闻宇昨天抽了空去酒吧后面他堂哥的家里玩了一会儿游戏,才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回来就没见徐星的影子,陈厉也走了,问孙羽,才知道徐星竟然自己一个人喝醉了,直接被陈厉扛回了家。

韩闻宇是不会觉得他心目中的技术高塔会对徐星做什么的,即便那位技术高塔他喜欢的是男的,在韩闻宇心中,高塔的人品也和他的技术一样牛逼。

他这么问,纯粹想看看徐星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主要刚刚徐星冲进来的时候他没闻到酒味,不是说喝醉了吗,宿醉一夜第二天应该通身酒气才是,怎么能没酒味?

别不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故意提前走吧。

韩闻宇想问,徐星却懒得答,他也就朝旁边看了一眼,没高兴回韩闻宇,拿了英文书和卷子出来,开始背单词和语法,可语法看了两行,徐星就开始揉太阳穴,边揉边看着单词边皱眉头,实在是——

太特么疼了!

徐星早上一醒过来,脑壳整个跟被电钻钻了一整夜一样,嗡嗡嗡疼得不得了,他实在没想到苏河拿来那酒后劲儿那么大,他要知道喝醉了第二天会疼成这样,昨天晚上打死他也不会碰一滴。

他揉着脑袋,不理韩闻宇,在一片吵杂的英文背诵中只顾盯着面前的书本和单词,但一个字都背不下去,脑子不蛋疼,还一片浆糊。

他早上是在陈厉租的那套房子里醒过来的,可醒来的时候陈厉人影都没半个,只有他一个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当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半,眼看着就要迟到,他忙不迭从被子里爬出来,顾不上其他,直接冲出屋子,带上门就走,等上了的士,和司机报出地址,才开始有脑子有时间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