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将军惧内(第2/3页)

“不小心碰到你的额头,抹一手水以为屋顶漏了,点着灯一看才知道是你。”楚修远道,“换个胆小的,非被你吓晕不可。”

林寒尴尬渔又心虚地笑笑,“离天亮还早?再睡会儿。”

“不会又做梦吧?”楚修远不放心。

林寒:“不会。”指着自个脑袋,“差不多都记下了,我明儿一早写下来。你上朝的时候呈给陛下。”

翌日,楚修远起来发现林寒还在睡,悄悄出去,不忘提醒几个孩子,不准在内院打闹。

楚扬已有十一岁,不再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孩,知道他娘平时累,起得比他们晚,所以就把大宝宝拽去前院练剑。

直到庖厨的菜香飘到果树林,钻进几个孩子的心田,楚修远才回内院叫醒林寒。

林寒洗漱一番,把东北水稻种植技术抄下来,才去堂屋用饭。

饭毕,林寒盯着几个孩子去学堂,楚修远和楚沐去上朝。

早朝后,自然是楚修远一人留下,把林寒写的内容呈上去。

皇帝商曜打开看一眼,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上面依然写着关东水稻种植方法,不禁问,“这个关东是朕熟知的那个关东?”

“微臣看到也不敢相信。”楚修远实话实说,“但夫人一直以为关东有水稻,臣同她说没有,她还以为臣糊弄她。”

商曜:“她听谁说的?”

“微臣没能问出来。”楚修远看一眼他手中的纸,“夫人威胁臣,再问就把那东西撕了,臣就没敢继续问。”

商曜嗤一声,“瞧你那惧内的样儿。亏你还是我朝大将军。”

楚修远:“下次见到夫人,陛下您亲自问问她。”

商曜噎住,瞪他一眼就低头看纸上的内容。而看完皇帝不确定了,总共没两百个字,“这是她胡诌的,还是听她师傅说的?”

“微臣不知,但微臣认为可以一试。”楚修远道,“旱地种玉米,湿地种水稻,不出三年关东平原也能变成中原和江南。”楚修远道。

商曜想想,不禁点头,“你说的在理。可是当地百姓都吃不上,拿什么来种。”

楚修远:“那边人少地多,到处是荒地,陛下命人送玉米的时候不如多调些兵过去。种出来的庄稼一半归朝廷,一半归他们自己所有。他们才会认真对待。”

商曜:“真如你夫人所说,那边的湿地其实都是良田,这个办法最好。只怕忙活了半年,白忙活一场。”

楚修远笑了。

商曜挑眉,“你笑什么?”

“夫人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楚修远道。

商曜冷笑,“她骗朕的次数还少?修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眼里只有情人的痴汉。”

宛如白面书生的大将军的脸刷一下通红通红。

宣室内的太监宫女慌忙低下头,双肩抖动,偶尔还发出“哧哧声”。

大将军的脸越发红了,喃喃道:“陛下,夫人还指望您芙蓉园的工匠给她印书赚钱呢。”

商曜恍然大悟,拍拍自个的额头,“朕把这事给忘了。行了,朕就再信她一次。修远,你说朕该派谁前往关东。”

“楚沐?”楚修远问。

商曜皱眉,“你让朕的小侯爷押运粮草?”

“陛下有所不知,穷山恶水出刁民。您派个心慈手软,且没什么名气的过去,那些百姓能把粮食抢去分掉。”楚修远道,“那边太冷,其实臣也不舍得楚沐过去。但他才二十二岁,就已是千户侯,还是八千户,他又整天出去招摇过市,臣很担心羡慕嫉妒他的那些人合起伙来给他下绊子。”

商曜嗤笑一声,“姑母是皇后,叔父乃大将军,谁敢给他下绊子?”

“夫人有次命奴仆给他收拾院子,就在里面挖出个人偶。”楚修远此言一出,宣室内静下来,商曜甚至忘记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商曜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巫蛊?”

楚修远慎重地点了点头。

商曜张了张口,试探着问:“朕?”

楚修远惊讶,陛下是怎么猜出来的。

商曜:“要是能用巫蛊之术害死他,何须埋在他院中。既然不能,自然是要陷他于不义。那人偶上面不论写皇后还是你的生辰八字,你们都不会怀疑他。可是除了你们,还有谁值得嫉妒他的人如此大费周章?”

没有别人,只有皇帝陛下一人。

思及此,楚修远无言以对。

商曜又问,“查出来了吗?”

“外人放进去的,无法查。臣怀疑是陛下的舅父。可是考虑到他不会承认,臣就没找他对峙。如今更是死无对证。”楚修远随即又说,“臣本想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商曜揉揉额角,“那就让他出去避避风头。但不可让他知道,只需告诉他此事事关重大。”

“微臣遵命。”楚修远回到府里不但把此事告诉楚沐,还往厉害了说。

林寒正好在场,闻言不禁跟着点头,“楚沐你过去务必多加小心,玉米种下去也不可掉以轻心。”

楚沐乐了,“又不是我独自一人过去。”

林寒微微摇头,“你不懂。你若不派人守着,前脚把玉米种下去,后脚他们能给你挖出来拿回家煮了吃掉。”

楚沐下意识看他叔父。

楚修远:“我以前在村里经常去地里捡麦粒或豆粒,回到家洗洗直接煮了吃掉。”

楚沐听他祖母说过以前的日子苦,但是从没想过会这么苦。

“那要守到何时?”楚沐问。

林寒想想,“玉米入仓,水稻入库。”

楚修远接道:“平时没事就统计一下关东有多少人口,你回来之前务必告诉关东百姓,何时找府衙要稻种,何时把玉米种下去。”

林寒忍不住问,“你担心当地官府贪污?”

楚修远点头,“天高路远,民少官多。”看向楚沐,“知道陛下为何派你去,而不是大司农或治栗都尉了。”

楚沐:“有命去没命回。”

“这么严重?”林寒忙问。

楚修远:“我自然希望那边是个礼仪之地,可是夫人觉得可能吗?”

林寒摇头,“仓禀实而知礼节。”

楚修远感慨,“是呀。能制服一群吃不上饭的刁民的官,可不是好相与的。”

楚沐顿时觉得比打仗还难。

林寒也同样有这个感觉,不怪人常说,守业更比创业难。

次日上午,林寒到东市抓几服药,按照大夫告诉的方法制成药丸,期间偷偷加了些许空间水,就放在药瓶里面,每瓶各装两粒,待楚沐出发前交给他。

楚沐本以为是什么珍贵的补品,得知只是伤风发热的药,哭笑不得,“婶婶,那边不可能穷的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据说那边山上遍地人参,可是除了像你这种武功了得,身怀宝剑的人,谁敢往山里去。”林寒道,“收着。不舒服就吃一粒,尽量撑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