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谢奕?

她所说的竟然是谢奕?

楚毓心微惊,不着痕迹又将福慧大长公主方才说的内容拉通想了一遍,心稍稍安定。

“不知姑奶奶所言是否为真?您又是从何处听说的?”

福慧大长公主并没有隐瞒,“是谢家女谢嘉莹告知于我,老身也怕冤枉了人,特地让人去谢家打探,确定为真后,这才来见的陛下。”

否则就不是耽误这么些天才来了。

楚毓闻言便明白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同时也疑惑,想知道谢奕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福慧大长公主今日明显不愿意善了,楚毓见状,也只得吩咐人去请谢奕过来。

谢奕那边收到消息,并未多想,而直到进了御书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人,眉梢才微微挑了挑。

“臣参见陛下、大长公主。”

楚毓看着谢奕,“谢卿啊,大长公主今日进宫,是有事情想要找你要个说法,姑奶奶,谢奕也来了,您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

谢奕毫不心虚地转身看向福慧大长公主,“不知大长公主有何事?”

福慧大长公主睁着眼看着他,谢奕和谢嘉云到底是一母同胞,且还是双胎,长相上有八分相似。

看见他,福慧大长公主就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那个小姑娘,明明已经忘记了许多,可一看到谢奕这张脸,她又想起来了。

“几日前,你让人挖了嘉云的坟茔,是也不是?!”

谢奕毫不避开,嘴上更是直言不讳道:“是。”

楚毓双眼微睁,看着谢奕的目光似乎惊讶到还没回过神来。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仅仅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应该惊讶,毕竟谢奕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他这样的直言不讳且毫无半点暂时心虚愧疚的状态却惹怒了大长公主。

“谢奕!”她一拍桌子怒道。

“大长公主莫急,臣似乎还未说完。”谢奕微微一笑道,“臣是挖坟了,可那坟里,却是空空如也。”

闻言,在场两人都愣住了。

楚毓不由得皱眉问:“谢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人找不到尸首,而那坟墓不过是和衣冠冢?”

谢奕淡淡道:“回陛下,是也不是。”

楚毓仍在思索,谢奕却直接说了答案,“臣怀疑,臣之二姐并未去世,当年之死,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

这下子可彻底让福慧大长公主给怔住了,她颤抖着嘴唇道:“你……你的意思是,嘉云根本就没有死?”

“不、不可能……”她清楚得记得当年的情景,甚至还见到了嘉云重病的样子,确实是连床都下不来没错。

“实不相瞒,臣一直以来从未相信家姐已死,只是先前想着这或者是家姐自己的意思,不愿意打扰她的清净生活,这才没有深究。”谢奕平静淡然道。

然而这在楚毓听来却没那么可信。

谢奕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吗?

这世上的人对他而言大概只有两大类型,一类有用的,另一类则是没用的。

为了不打扰对方清净而没去寻找?

这话骗鬼呢?

谢奕可不是会什么姐弟情深之人,何况,若真没问题,那这么多年他为何从未听过谢奕这位姐姐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一番骗鬼都不信的话,被他说出来,却似乎理直气壮,义正辞严,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这情景,看得楚毓在心目瞪口呆。

“你、你有何证据证明?”福慧大长公主仍是不信。

“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坟地里观察。”谢奕直接道。

楚毓当即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大长公主身体不好,恐有邪祟入侵。

闻言,谢奕也没再说让福慧大长公主去坟地的话了,安安静静的在楚毓的允许下坐了下来。

“那你往日都没有探究,为何如今却要挖坟?”

福慧大长公主抓住了盲点,坚持问。

谢奕闻言皱了皱眉,“事关家事,臣实在不愿让自爆家丑。”

可福慧大长公主非要一个结果,谢奕没办法,这才故作迫不得已一般,将有个很了解他的人陷害于他,而他怀疑其有谢家人的,这才彻查谢家,连带着把谢嘉云的墓也给挖了。

这话一听便漏洞百出,可听到这儿,福慧大长公主心里已经开始相信谢奕的话了,可是要让她瞬间接受这个事实,却还要时间来沉淀。

直到临走的时候,她脑子里都还在想嘉云真的没死?

那她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何不回来?

这一切她都没有答案,却也又想要得到答案。

而福慧大长公主走后,楚毓却没急着让谢奕走,他将人留下问了一些政务上的问题,完了后,这才仔细问有关于他那位姐姐的情况。

他可不觉得事实像他对福慧大长公主说的那么简单,其于是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隐情。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谢奕直接道,“不过是她想杀我,而我也想杀她,最终我技高一筹胜她半子,而她若是不离开,必定会被我赶尽杀绝,这才假死脱身,前些日子的常青应该就是她的人,这样毁坏我的名声,应该也是她的意思,所以我才故意挖坟,给别人看。想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她没死,并且知道这件事是她搞的鬼了。”

谢奕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楚毓这个旁听者却听得青筋直跳,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给揍一顿。

什么叫做“我想杀她,她想杀我”?

难道你俩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吗?

可前任谢相死的时候也没见你多伤心啊,除了这个,你们还有什么是能够一起在意的?

见楚毓一脸莫名,谢奕便知道他心所想。

谢奕便干脆解释道:“有传言说,双生儿其实是一个人,一个整体,但是被迫分成了两部分,只有当一方杀死另一方,活下来的那个人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人。”

这样一解释,楚毓确实明白了,合着就是说这俩其实没什么仇恨,但是天生的状态让他们不可能关系很好。

幼年期心性不成熟,尚且不明显,可等到越来越大,他们心想要杀死对方的念头也愈演愈烈,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谢家,唯一能与谢奕一战的,也只有谢嘉云一人,因为他们是双胎,离得近了,甚至还会有下意识告诉他们的心灵感应,得知对方的心情、身体状况、乃至许多想法。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友方也就罢了若为对,绝对很棘。

因此曾经的谢奕才会下果断干脆又狠辣,因为对方对他也是如此,若不动作快,那他给对方准备的下场,就会变成自己的。

楚毓听得颇有兴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可你没有彻底解决她,岂不是她还会继续暗谋划杀你?”楚毓想到这一点,眉心不由得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