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三卷结局(第3/4页)

奶奶,以后你再给我做顿红烧肉好不好,我不怕吃胖,反正会有人要我的。

奶奶,我们给你买了件新衣服,很好看。等会儿大聪明他们拿回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奶奶,等我嫁人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准备嫁妆,要很多很多,不能让大聪明的夫人笑话了。

奶奶……”

少女自顾自的说着,即便老人始终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停下。

过了一会儿,李南柯和白不爱来到了门前。

看着桌上的饭菜和狼吞虎咽的孟小兔有些发愣。

“你们来了啊,奶奶做了好吃的饭菜。”

孟小兔看到了两人,连忙招手,“快坐下吃,很好吃的。如果凉了不吃,等会儿奶奶会很生气的。我小时候就被她揍过……”

李南柯默默望着椅子上安详闭目的老人,神色黯然。

啪!

白不爱手中放有嫁衣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刺红的嫁衣在夕阳余光下,红的鲜艳,似燃烧了曾经的回忆。

他失神站了好一会儿,如行尸走肉般来到桌前。

默默吃着那份单独为他留的饭菜。

记得双双曾经说过,等两人重逢的时候,她会下厨为他做好吃的饭菜。

“大聪明,你也一起吃啊。”

孟小兔朝着李南柯说道,“不过今天的米饭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很咸很咸……”

少女脸上沾满了泪水。

碗里也落了一滴滴的眼泪。

茂密的树木梢头,那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消散褪色……

……

孟奶奶的墓地选在了凤凰山下。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不是很多,有冷思远夫妇、平日和孟小兔关系要好的同事、上官关、洛浅秋、冷歆楠……

就连夜夭夭和长公主白如玥也来了。

唯独不见白不爱。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或许独自一人在饮酒消愁,也或许回到了京城,选择远离这片伤心地。

也或许……

葬礼上,孟小兔哭成了泪人儿。

一切事务都是李南柯和上官关在帮忙安排。

也许是天公被感染了情绪,一片片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悄然无声的向下洒流。

十月的雪很柔,似乎还带着温度。

落在地上刹那便融化了。

消失的毫无痕迹。

葬礼结束,李南柯将老人保存了四十八年的盒子打开,取出了那根陈旧的红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墓碑上。

待众人走后,一阵风儿吹来——

红绳被吹向了天空。

红绳飘啊飘。

它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儿,被无根的风儿牵引着,飘着越过树木、越过河流……

直到深山一座古寺前,才缓缓飘落。

于古刹的钟声中,沾着雪花的红绳轻柔的落在一位年轻僧人的肩头上……

僧人神色无悲无喜,默默清扫着地上枯黄的落叶,沙沙声卷着落叶与雪,仿佛与寺院里的诵经声融为一体,一片静谧。

叶子不间断的从白桦树落下,在扫过的地方重新布置好图案。

雪中的年轻僧人并不生恼,依然很耐心的去清扫,哪怕他会一直扫下去。

“大师。”

一道带着尊敬的男人声音响起。

年轻僧人停下清扫的动作,抬头看去。

面前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年轻男子,看打扮是附近的村民。

中年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只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纯净似宝石的眼眸好奇看着僧人。

中年男子看着有些面生的和尚,恭声问道:“敢问大师法号是?”

“小僧法号‘不得’。”

年轻僧人眼帘轻垂,声音低淳。

曾经的他得而不爱,如今的他爱而不得。

“大师,请问永明住持在不在?”旁边妇人挤出笑容问道。

年轻僧人双手合什,行以一礼,声音温和歉意道:“住持不久前出去了,不在寺里。”

“啊,这么不巧啊。”

妇人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忙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

年轻僧人摇头。

三人皱起了眉头,面带愁色。

“本来想让永明住持帮忙给孩子起名,这下倒是白跑了一摊。”年轻男子叹了口气,“要不花点钱去找算命先生起名吧。”

中年妇人用胳膊捅了儿子一下。

花钱找的那些神棍算命先生,可比不上德高望重的住持。而且找住持可以顺便祈福,保孩子一世平安。

中年男子瞅着僧人儒秀的面庞,忽然请求道:“大师,要不您帮忙给我孙女儿起个名字吧,她的生辰是——”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肘打断。

妇人面色不悦。

一个小和尚怎么能和住持比呢。

男人只好闭上嘴巴。

这时,小女婴忽然伸出胖嘟嘟的粉嫩小手,拽住了僧人手腕的红绳,像是见了心爱的玩具,神情满是好奇。

僧人面色一变,欲要阻止。

“爱哭鬼!”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双双!”

僧人下意识扭头。

却是一个前来上香的陌生的小女孩正在和同伴打闹,板着鬼脸嬉笑着。

僧人眼里的亮光渐渐熄灭,而后冷却。

随着手腕一松,红绳被小女婴拽走。

妇人见状吓了一跳,想要从孙女儿手里帮僧人拿回红绳,结果婴儿小手却攥的死死的,还哭闹起来。

“对不起大师,这……这小孩儿……”

妇人神情发窘。

僧人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浅浅痕迹,抬头望着似鹅毛飘落的雪花,脸上多了一丝释然,微笑道:“无妨。”

说罢,行了一礼,继续清扫着落叶。

妇人干笑了两声,对丈夫说道:“那我们明早再来找永明住持吧。”

中年男子还想说什么,被妇人拽走了。

院子安静下来。

落叶一片接着一片,沁着雪花的冰凉落在地上。

僧人的孤独的身影在像是断了弦的竖琴,在静默中演奏出无声的哀怨音符。

直到那根红绳从肩头慢慢滑落……

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温柔的轻轻接住。

僧人怔怔凝视着掌心陈旧的红绳,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

出了寺院的妇人还在埋怨着丈夫。

男人终是受不了媳妇的叨叨,恼声道:“你没看那僧人很面生吗?肯定是新来的,长的一副贵人模样,很有灵气,以后说不准会成为寺里的住持。”

“不可能吧。”

妇人皱着眉仔细回想。

这么一琢磨,忽然觉得那僧人确实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带着几分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