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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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血,崔忱揩走落在下颌处的血迹,一瘸一拐地往宋初姀方向走。
崔家家法甚严,他今日跪了一整日,膝盖处几乎没了知觉,每走一步都万分痛苦。
他想问卿卿怎么不过来接他,若是那个人受了伤,她肯定要心疼得掉眼泪。
也不对,那个人死的时候,卿卿不就没有哭吗?
他笑了笑,觉得那个人在卿卿也不过如此。
“今日九妹妹冲撞了卿卿。”他将人揽进怀里,歉意道:“以后不会了,成亲前与卿卿说的话,都算数的。”
因为都算数,所以不介意。
院门被敲响,下人的声音传来:“七郎君可在此处,三郎君归家了,叫您去前院呢。”
宋初姀回神,从他怀中挣脱,低声道:“三郎君在找,郎君快去看看吧。”
崔忱神色晦暗,问门外人:“可有说了是什么事?”
“三郎君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却带回来一个模样好看的女子,如今正在前堂等郎君。”下人答。
崔忱一怔,喃喃道:“这么快?”
他转身,又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却刚刚迈出门槛时,又回头去看她。
月光下,台阶上的美人儿裙衫纷飞,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回头。
他开口:“卿卿,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院门被重新关上,喧嚣落幕。
宋初姀想着刚刚下人说的话,隐约猜到那女子应当是被献给新君的美人儿。
没想到竟找得那么快。
她不禁为那个女子可惜,那新君阴晴不定又很凶,以后不知要被如何磋磨。
只是,这也不是她能管的。
夜凉如水,她叹了口气,去捞脚边的小黄狗,却没想到捞了个空。
刚刚还围绕在她身边的黄狗不知看到了什么,正不停地往墙上抓挠。
她微微蹙眉,将小黄狗抱起,进了屋子。
夜深时,万籁俱寂。
裴戍立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女子,鼻腔溢出一声冷哼。
寒夜风凉,屋内的暖炉灭了一只,宋初姀在睡梦中蜷缩在被子里,有些可怜。
他看了一会儿,掀开床幔,将人揽进怀里。
身边突然出现的热源让宋初姀眉头微绽,无意识往热源的地方缩了缩。
青丝缠绕,美人儿侧脸靠着男人胸口睡得深沉。
裴戍牵了牵嘴角,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气量小,见不得她被人碰,便想着怎么也要将之前那人的痕迹覆盖过去。
怀中人微微蹙眉,不舒服地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离开热源,红唇微张,听不清呓语了什么。
裴戍看她,低声道:“宋翘翘......”
这声音太轻,轻到裴戍自己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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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姀醒后去寻了荣妪,问昨夜燃了几只暖炉。
荣妪先是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周,随后道:“昨日点了两只暖炉,夫人可是觉得冷?若是冷的话,老奴今日再去拿几只过来。”
宋初姀拧眉,讷讷道:“不用了,两只就够了,我只是觉得昨日有些热。”
“热?”荣妪很是惊讶,纳罕道:“按理说这个时候两只暖炉正好,昨夜刮了一整夜的寒风,怎么会热呢?”
“兴许是错觉吧。”
宋初姀摇了摇头:“两只暖炉就好,暂时不用再加了。”
荣妪点头,想到昨晚的事情忍不住道:“三郎君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当真是狐媚子成精了,昨日七郎君一去,那女子就亲热得紧,嘴上一直七哥哥七哥哥的喊,真是好笑。”
宋初姀诧异问:“是这样吗?”
“可不是!”荣妪见她上心,撇了撇嘴:“男人最喜欢这种狐媚子女人,大多数男人见到就走不动道,好在这人是三郎君带回来的,夫人倒也不必多虑。”
宋初姀听着荣妪喋喋不休,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她好像有些想象不出来新君被女子勾引时该是何模样。
想到新君时常对她动手动脚,她又觉得新君兴许是吃这一套的,毕竟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清心寡欲之人。
将自己纷乱的思绪清空,宋初姀打断荣妪的喋喋不休,道:“你去打一盆清水过来吧。”
荣妪连忙应是,却不想刚刚走出院子,便折返了回来。
“夫人不好了。”荣妪神色惊慌:“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又来了。”
宋初姀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入城第一日就将九华巷掀了个天翻地覆的周问川。
只是......
他来做什么?
那日的事情宋初姀一直心有余悸,于是下意识问:“你可知他来是做什么的?”
荣妪摇了摇头,害怕道:“谁知道是来做什么,总归没有好事情,夫人,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来杀人的?”
纵使年纪大如荣妪,也记得周问川一脚将桌案踹翻的景象,那足有半人高的大刀在日光下泛起寒光,一个动作就能将他们全都给砍了,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
宋初姀蹙眉,正想要想个法子避开周问川,便有下人跑进来,急匆匆道:“夫人快去看看吧,周将军要见您。”
“要见我?”
宋初姀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是要见我?”
“确实是要见夫人。”
下人低头,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宋初姀咬牙,站起身就往前堂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不能专门来杀她的。
事实证明,周问川来这一遭确实不是为了杀人。
宋初姀到的时候,周小将军正大咧咧地坐在前厅饮茶。
上好的雨前龙井被他咕噜咕噜灌了将近一壶,看得座上的老夫人唇角直抽抽,却也不敢多言,僵硬着一张脸与这莽夫谈笑风生。
直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七哥哥的娘子吧。”
宋初姀侧目向出声人看去,只见一个水灵灵的美娇娘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她。
这人模样陌生,以前不曾见过,再想到她刚刚对崔忱的称呼,宋初姀便对眼前人身份明了了。
是那个要献给新君的美人儿。
确实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崔忱上前握住宋初姀的手腕,脸色难看。
周问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上站起,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崔忱一眼,对宋初姀道:“女郎,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