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6页)

不过立冬说话,他也不会故意不答。

无忧:“是啊,惊蛰和明雨是一块来的,训练的时候也是一批,关系自然是好。”

七蜕给自己整了整被子,嘟哝着说道:“甭管他俩是什么关系了,快点睡吧,明天可还要忙了。”也不知道明嬷嬷到底发了什么疯,突然要让他们把整个北房都清扫。

这北房看着偏冷,可是屋舍却还是不少。

除开那些主子住的地方外,其余空置的房间一直都是锁着的,如今都要打开来扫,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今天,他们只清理了三分之一,那灰尘厚厚的,呛得人难受。

一想到明天还要干活,七蜕就很不耐烦。

心里计较着明嬷嬷可真是事多。

有了七蜕这话,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立冬坐在床边看了几眼门口的方向,到底没站起来,掀开了被躺了进去。

屋外,明雨扯着惊蛰走了好一段,特地寻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为了避免他们说话被人听到,明雨连周围都走了一遍,生怕有遗漏之处,这才回过头来,一把拧住了惊蛰的耳朵。

惊蛰哎呀了声:“疼,疼,明雨你轻一点。”

“轻点?”明雨啧了声,“我恨不得现在把你的头给打下来。”

惊蛰瘪瘪嘴,不说话。

明雨借着稀薄的月光看到惊蛰的脸色:“你还不服气是吧?惊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惊蛰和容九的事,明雨是猜出来的。

这是要命之事,哪怕是为了明雨好,惊蛰都不会主动告诉明雨的。要是日后真的暴露了,明雨知情,难免要担个包庇之罪。

可明雨多熟悉惊蛰呀,纵然他看着和以往一样,可那微翘的嘴角,亮晶晶的眼,与那眉梢的喜悦,怎么看都像是发春了。

惊蛰捂住自己的脸:“怎么说那么难听……”

他小声抱怨。

明雨:“我说的不对?你不就看上他那张脸吗?”

惊蛰理不直气不壮:“人长着眼睛,不就是为了看吗?”

明雨拽了拽惊蛰的耳朵,真恨不得把耳朵给揪下来。

惊蛰:“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雨撇撇嘴,既然都猜得出来惊蛰在发春,那想一想,不就知道了?

这些年,惊蛰别说和宫女走得近,就连熟悉的宫女都没几个,如果不是去直殿司遇到喜欢的宫女,那就只能在以前接触的人里面找。

明雨是绝不相信惊蛰会喜欢上北房这些人,那就只可能是容九。

惊蛰不由得赞叹,这也太厉害了。

明雨:“……”

这是让你感慨的时候吗?他有时候真不知道惊蛰在想什么。

惊蛰:“你别担心我,我心中有数。”

“你心中有数,就不会和容九折腾到一起。”明雨总算松开了手,摇着头说道,“你分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

顿了顿,他才又说。

“我们的身份,是配不上他那种的。”

惊蛰是太监,容九是侍卫。看着都是伺候人的。

可太监一辈子都是低人一等,侍卫却是实打实做官的。

做官,就未必做一辈子的侍卫。

能够在御前行走的侍卫,家世不说多么好,但肯定是官宦子弟。现在容九看上惊蛰,或许是有几分真情,可是将来的事谁能知道?

惊蛰不知容九的家世,不知容九在外头是否有了妻子,更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这简直看不到未来,怎能不让明雨担心?

惊蛰敛眉:“这些我都知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管是明雨说的这些,还是更为可怕的未来。

一旦出事,容九许是会受训斥,可惊蛰……必然会没了命。

“明雨,我想和他在一起。”惊蛰轻声说道,“我喜欢他,中意他,没想过可以长久的。”

明雨皱眉,发现惊蛰说话时,声音尤为平静。

“我说不必担心,是因为,我从没贪图过能够在一起多么久。”惊蛰想起那天云奎痛苦的表情,越发坚定地摇了摇头,“只是此刻我喜欢,他也……大概是有些喜欢我,我贪恋这片刻罢了。若是将来他后悔了,或者,已经娶妻生子,那我自会和他断了。”

明雨狐疑地看着他:“断了?你真舍得?”

惊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对我好歹有点信任。”光是此刻,想要和容九在一起,惊蛰就得付出许多的心力,他知道走不远的。

他心里多少自卑,但也不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吃了亏。

哪怕走不远,这场折腾,是他自己寻来的。

等到万不得已,当断则断。

这般道理,他懂。

当惊蛰这么说,明雨的态度又有不同,他搂着惊蛰的肩膀,磨牙说道:“我家惊蛰这般好,要是那容九始乱终弃,我定是不答应的。”

惊蛰哭笑不得,知道明雨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心中不免有几分熨帖。

至于将来……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现在,他只争朝夕。

两人说开,又嘀咕了些事,这才一起回了去。

惊蛰躺下来的时候,将被褥盖上,思索了一番明雨的话,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可怜这耳朵都快被拽掉了,通红通红的,可烫手。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摸了摸身下的铺盖卷。那摸着没有任何的凹凸,与寻常的没有差别。

可惊蛰在这里藏了东西。

他很谨慎地,一点点花功夫,将姚才人留下来的东西,全部都一一检查过了。

姚才人的信,他已经看完。

除了陈安的信,她其实还写了另外一封信,里面并不多么长,依稀能看得出来,是姚才人试图提醒某个人小心太后。

可这封信既然还在这里,就说明没有送出去。

余下的那个类似小包的东西,乃是一包药物的残渣,以及塞在里面的太医院医案。

残渣,应当是姚才人带出来的。

那些药说不清,不过,医案上,却是和姚才人截然不同的笔迹,这应该当初在太医院留下来的,关于慈圣太后的医案。

是陈安偷出来的。

医案上清楚地记载了……多了一味药。

要从御药房抓药,必定得有太医的手笔,这多出来的一味药,就是当初在太后指使下动手的太医增添的。

只他来不及处理这份医案,就被陈安给盗走了一部分。

这证据,当然不足以将太后的嫌疑定死。

可引起先帝怀疑,已经足够。

更何况,姚才人的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证。

她记得当年那个太医的模样。而那太医,恰恰在先帝死前,就突然暴毙死去。

惊蛰小心查过,也确定了身份,这就对上了。

除开这些东西外,那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有的是姚才人留下来的钱财,也有厚厚的一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