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2/4页)

对清廷而言,所到之处皆是附属。这等高高在上的态度,想来他们是无法认可的。

康熙帝摸着胡子言道,“他们不过是些外国使者,哪怕是国力富强,同我等也相距着一个偌大的海洋,和他们相交只会利大于弊。且赞同了一国,便有他国前来,那些纷杂小国太过零散了些。”

温凉也知欧洲那侧的国家大多数都是小国,哪怕是英吉利也只是个国土贫瘠的岛国,这对地大物博的清朝而言,的确是个蔑视的缘由。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心理无法更正。

温凉凝视着康熙帝半晌,果断放弃了说服康熙帝的念头。

康熙帝哪怕再开明,在接触到那些西洋思想后,也会迅速地选择关上国门。

国门越开放,国民便思想越成熟,要想统治更为安稳,所需要的智者便越少。愚民越多,才越容易糊弄。

温凉哪怕同康熙帝说得再多,也是无法改变康熙帝既定的思想。

“这般说来,温凉还没有解释同那个英吉利人是如何认识的。”康熙帝忽而记起这事,含笑言道。

温凉淡淡开口,“那人此前曾来过京城,因见病人昏倒,想施以援手。不过家属以为他是想危害他,差点产生矛盾。”

康熙帝蹙眉,他是体会过西方药物的好处,这也是他偶尔容忍这些外来事物的缘由。

温凉看着康熙沉思的模样,心中颔首。要是当真一点触动都无,就真的太过了。

温凉从宫内回来的时候,绿意正在逮着温良洗澡,大猫的身影满屋子乱窜,几个守着院子的侍女也在帮忙抓猫。

温良顺杆子往刚入院内的温凉身上爬,凄厉地喵呜了好几声。这些年下来,温良对水的畏惧有增无减,每每洗澡的时候,那画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温凉揉了把她的毛发,轻声道,“你们散了吧,这一次我来洗。”

绿意领着温凉入了偏屋,帮着温凉把屋内的门窗都关紧后,这才开始了洗猫大计。

院内的人都偏宠温良,很少逼着她入水,但是每隔几天还是会给她洗洗肉垫,再间隔长点的时间给她洗一次澡,毕竟太过脏污的话对大猫本身也不是好事。温良爱撒娇,蹭着温凉的手掌喵呜了好几声,不过喵喵声在落水后一点都不温柔了。

喵呜喵呜喵呜——

绿意站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声音笑起来,温良以为先生抱着她进去就能好些了?甜腻腻地蹭着先生的裤腿,可还不是要落水洗澡?

等到温凉用大巾子抱着大猫出来的时候,温良已经在温凉的胸前软成一团团了,委屈地小小声地喵呜着,听得都有点心疼。

温凉抱着她坐在太阳底下给她擦着湿漉漉的毛发,好几次大猫都打算越狱,然都被温凉无情地镇压,直到整只猫都被擦得干爽些才撒开手,让温良一溜烟儿地跑开,蹲在树梢顶上冲着温凉就是一顿不客气地喵喵声。

绿意恍惚以为,要是那话能听得懂的话,想必温良也是在控诉先生抛弃了她的信任吧。

在这个温暖的午后,绿意看着这场面也是心中发暖,好半晌才认真说道,“先生,您该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

温凉刚才在给大猫洗澡的时候,身上也被泼了很多水渍,连身前衣襟都有些湿透了。

温凉点头,“不要让她跑出去。”见着绿意认真记住后,这才回到屋内换衣裳。温凉打开衣橱的时候,本是打算给自身寻件衣裳来替换,不过在衣橱里面,温凉却看到了不少不属于他的衣裳。

温凉的手指在那丝滑的衣料上略过,这些都是胤禛的衣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衣橱倒是混在了一起。温凉也没有多想,随意地取了衣裳,绕到了屏风后面换下。

看着天气,今个儿还是个不错的时候。因着早前在宫内的事情,温凉打算去书楼寻些资料书来看,绿意正在处理着屋内的事情,跟着温凉出来的人是铜雀。

铜雀早些年还是自己做主嫁了出去,也算是个家生子了。前两年还生了个孩子,那些曾经危险的画面似乎也成为了过往,生活磨砺得她性子温婉了些,也没有了以前的急躁。因着铜雀是在温凉身边做活,夫家的人也敬重她,到底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铜雀跟着温凉到了书楼,这书楼下面守着的守门老头也换人了,变成个年轻些的小子,据说也是他家里的子孙,算是子承父业。

温凉冲着那下面的人淡淡颔首,便自个儿上楼了。铜雀按着以往温凉的习惯,并没有跟着温凉一起上去,在楼梯边就停下来了。

……

弘晖今年十四岁,作为一个不大不小不尴不尬的年纪,他在上书房的日子比以前过得好多了。

自从大皇伯二皇伯三皇伯八皇叔这几位接连跟排山倒海一样出事后,唯独只有他父王一枝独秀好好的,弘晖便微妙地察觉到上书房的气氛格外的不同。

在太子仍在的时候,上书房一贯是弘晢等人的天下,说一不二便是如此,连太傅都很少去关注他人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弘晢。

那时候大多数人也没想到后续的事情是如此的快速,两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弘晖隐约感觉到了紧绷的气氛,却没有流露出什么。

随着胤禛地位的水涨船高,旁的人也开始注意到了弘晖的存在。

从前一直靠着弘晢的那些人像是一眨眼间突然发现了弘晖的存在,不管弘晖走到哪里都会第一瞬间被人所发现。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弘晖在忍了些时日后,也就习惯了。

如果不是当初胤禛曾特地叮嘱过弘晖,或许眼下弘晖也会有点飘飘然。可偶尔在外书房对上父王严肃的脸色,弘晖心里的那点气泡眨眼间就被戳破了。

有如此肃穆的父王,要是弘晖敢撒欢,想必要被扒皮。

下午回来的时候,弘晖比往日的时候还要劳累。他本是应该在两刻钟前就先回到府上,途中被着个熟人拉去,没想到又是一场热闹的宴会,他也不好转身就走,待了半晌才寻了个借口离开。

弘晖本来就是他们巴结的人,眼见着人要走,他们也不能阻拦。

弘晖扯了扯衣襟,人有些烦闷,看着贴身侍从说道,“以后他的帖子就算到了府上,直接丢了便是。”那內侍低声应是。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往往被弘晖打发了的都是那些自以为靠近了弘晖,想借着他生事的人。今天这个本来算是亲近弘晖的,没想到依旧还是这般,让弘晖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弘晖道,“先不回院子,去书楼看看。”

今天太傅教的东西还有些不大明白,弘晖想着在饭前还是去看看的好。书楼虽然有着夜灯,然在寂静无人的时候,还是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