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旋即茶梨也想起了什么,立刻疑窦丛生,低声质问郁柏道:“昨晚在餐厅里,郁松给你发消息说让你早日拿下什么什么?你当时立即给我转移了话题,原来是心虚,他让你拿下……这种东西?!”

郁柏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了。”

就在这时候,巴士鸣笛声响起,警署的班车到了,缓缓停在茶梨家门口。

茶梨向郁柏投去充满怀疑的一瞥,然后快步上了车,到巴士后排坐下。

班车启动,郁柏和他身后八个美貌男执事一起,齐刷刷地向巴士行注目礼。

隔着车窗,茶梨脸色凝重地对郁柏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郁柏飞速掸干净自己头上脸上的金粉彩条,对车上的茶梨微笑点头,同时立刻回身制止执事们又要欢喜鼓舞大放礼炮的举动。

巴士开走后,郁柏独自面对八位美男,稍稍郁闷且十分无语,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早就摘下的耳钉,随手丢了过去,离他最近的男执事伸手接住,几人不知道郁柏要做什么,都有点紧张。

“你们……”郁柏想请他们不要再设法定位自己的行踪,深吸一口气后,道,“算了,回头我自己和秘书长谈一谈。”

他的变色龙跑车停在旁边的公共车位上,他过去开车门上车。

9527排众而出,过来问道:“你现在是要去哪儿?”又朝刚才接了耳钉的男执事示意,是让对方把耳钉拿过来,让郁柏再戴上的意思。

郁柏根本也无处可去,只得说:“哪儿也不去,我回家。”

另有一名男执事们用耳机对讲通知司机把他们的车开过来,要押……护送郁柏回家了。

郁柏体谅同为打工人的辛苦,耐心地坐在驾驶位上等他们的车开过来一起走。

茶梨警官一走,他就觉得十分无聊,想了想,对车窗外的9527比了个手指夹烟的动作,是问有没有带烟的意思,他本人有点烟瘾,尤其无聊或心烦的时候,就会很想抽一支。

但据他对“郁柏”周遭的观察和探寻,这位二十岁同名青年没有抽烟的习惯,房间里和常开的车上都没有放烟,也没有打火机。除了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暂时也没发现“郁柏”有什么不良嗜好。

9527看到他这动作,指了指变色龙跑车的储物格。

“?”郁柏之前已经找过,确定那格里面没有烟。果然,他又去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包纸巾、一包湿巾、一张加油卡、半块巧克力、几块奶糖、几个钢镚……和一盒手指饼干。

他迟疑地和9527对视,9527示意那盒手指饼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不就是要找那个吗?

郁柏从盒里抽出了一根饼干,犹疑不定地观察它,难道它看起来是手指饼干,实际上是香烟?他将信将疑地把饼干的一端含进嘴里……呸,这看起来和吃起来都是原味手指饼干。

9527满脸茫然,不明白郁柏是在不满足什么,片刻后头顶瞬时灯泡一亮,恍然问道:“你想蘸着番茄酱吃,对吗?好的,马上安排。”

“不用了,谢谢。”郁柏阻止了他要去买番茄酱的举动,默默把那根手指饼吃了。

所以,这还是一个无烟世界。

——抽烟有害健康。郁柏总是戒不掉的烟瘾有救了,真不错。

另一边,警署班车到站。

茶梨来到了自己供职的分区警署,今天不必再去巡警队,而是回了重案组报到。

“茶梨警官!你总算回来了!”重案组同事们兴高采烈,夹道欢迎茶梨警官归队。

组长更是热泪盈眶,直言道:“昨晚听说署长回心转意,准许你回到重案组的温暖大家庭,我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原本该是警务系统风险系数最高的重案组,因为有茶梨,和负责车辆、服装、办公用品的后勤保障中心,在安逸程度上几乎能平分秋色。

首先茶梨的神探之名绝非徒有其名。

有俗话为证:市民有困难找警察,警察有困难找重案组,重案组有困难找茶梨。

其他人搞不定的疑难杂案交给他,保证手到案除,每次都像是表演一场无压力但很华丽的侦探大秀。

其次茶梨在缉拿凶徒时总是一马当先。

很多次在面对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时,他都以视死如归的劲头冲在最前面,把危险留在自己,把后背留给同事,次次壮举都足以入选“感动诺亚城”年度人物。

因此他得到警署最高荣誉“罪案克星”银质勋章,所有同事心服口服,毫无嫉妒之心,甚至还在默默许愿每一届得主最好都是他。

署长把茶梨下放去做巡警这一周里,重案组不少同事、尤其是组长,整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突发大案要案,或是冒出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到那时,谁去抽丝剥茧地破案?谁去身先士卒地挡子弹?啊?谁能啊?唯有茶梨警官!

“原来我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茶梨迅速浏览了所有人的OS,愤愤道,“那这一个多礼拜,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去署长那里为我们二人组求求情、说说好话?”

听他吐槽,大家还只是笑哈哈,心知他并不会真的如此计较,可听他又提起了搭档,本来还簇拥着他的同事们立刻就都跑完了。

——由此可见,搭档被捕这事,整个重案组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点。

茶梨先去重案组组长办公室探听消息,在里面坐了半小时,组长装聋作哑打太极。

他又出来想找其他同事问问都听说了什么,同事们猜到他的目的,能跑的都跑了,只有一位临退休的老大哥跑得太慢落了单,见茶梨朝自己走过来,左看右看无处可逃,从怀里拿出贴着“剧毒”标签的液体一口闷,瞬间口吐白沫,又被瞬间赶到的医护人员用担架“嘿咻、嘿咻”地抬走了。

茶梨无语至极,大步走到自己工位前,工位摆设还是老样子,桌椅都一尘不染,仿佛他这几天从没离开过。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迟早要回来,署长也不会舍得让警署最强大脑一直去做巡警。

愤怒地拉开椅子坐下后,他又看了眼隔壁,那是属于搭档的工位,桌上空空荡荡。

茶梨用脚点了下地面,控制着椅子把自己滑了过去,把搭档的抽屉拉开看了看,里面也空空荡荡,只随意放着一个薄本子和一支笔,是开会做笔记用的。

茶梨拿起那薄本子翻开看了看。

本子上每次开会的笔记,都做得大同小异,抬头日期写得规规整整,前两行的会议主题和参会人员也记录得勉强能看清楚。

进入会议流程后字就越写越飘,说明搭档开始犯困……

笔迹变成鬼画符,搭档小鸡啄米……

到笔记内容的最后一字的最后一笔总会斜飞出纸张去,搭档此时彻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