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合一)

◎去你心里的路,永远都是顺路的。◎

梁满叫了声喻即安, 就准备往里走,结果喻即安已经起身,大步向她走来。

刚好把她堵在门口, 她没能进去。

梁满错愕地抬头看他一眼, 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喻即安低声道:“我们去外头说。”

梁满一愣:“说什么?有什么不能在里头说的?”

她看样子是忘了自己之前衬衫扣子的事,眼睛里有很真实的疑惑。

喻即安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说:“你今天怎么记性这么不好?”

说着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提醒她:“就是这个啊。”

领带被他这么一扯, 后面少了口子的衬衫领子立刻就挡不住了, 露出突起的褶皱来。

梁满:“……”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跟人打架了, 还是干嘛了?”

“没有, 我没有打架。”喻即安摇摇头, 一脸认真,“我都没敢还手。”

梁满:“???”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心里一突, 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说。”

喻即安解释道:“有个病人的家属对护士有意见,骂了几句, 护士不服气, 回了嘴, 家属就要打她,我拦了一下。”

他一拦, 对方就变成推搡他了, 他又不能还手,怕有理也变成没理, 于是就被对方拽脱了领带, 连衬衫扣子都扯掉一颗, 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梁满想象了一下,觉得那个场面既糟乱,又危险,忍不住眉头一拧。

“为什么对护士不满?”她问道。

喻即安叹口气:“病人久病,经常打针抽血,时间一长,血管情况就不太好,打针或者抽血会比较难一次扎中,护士是新来没多久的,技术没有老护士那么熟练,所以扎了两三次都没成功,家属就着急了。”

梁满一听也觉得能理解,“自己亲人受罪,谁看了都不舒服。”

说完又问:“你们护士没好好解释?怎么就吵起来?”

“年轻气盛。”喻即安耸耸肩,叹气。

这年头,被家里长辈当小皇帝小公主那样宠大的年轻人,哪个没脾气,指望这样的他们刚进职场就学会忍气吞声,息事宁人那一套,其实有点难。

喻即安说:“解释了之后,家属要求换老护士过来,但我们今天值班的护士就这几个,人人都有事做,家属说那不管,你赶紧去叫人来,我妈不舒服,那个护士不服气,就说别的病人也不舒服,你要能等就等,不能等就算了。”

梁满嘴角一抽:“这话说的……病人家属怎么可能不生气,是个人来医院,都觉得自己或者自己亲人是病情最重,最需要医生护士关注的啊。”

“可不是么。”喻即安无奈地点点头,“所以病人家属很生气,就骂护士,说她不配当护士之类,话可能不太好听,小姑娘脾气有点冲,就吵起来了。”

接着是患者的儿媳妇上前要删护士巴掌,说要去院长那里告她,诸如此类的。

护士年轻,性格虎,架都吵了,有人要打我,那我不还手岂不是傻子?于是俩人扭到一起。

闹起来之后有人立刻去报告喻即安和王晓云,考虑到要拉架,还是喻即安这个大男人出马比较不危险,所以他带了个男的规培生,就去了病房。

“结果人家把我当拉偏架的了,上来就连我一起……推搡。”

他委委屈屈,梁满一看就知道,这是也挨了打了。

她忙问:“有没有伤到哪里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喻即安说疼:“她踢了我腿,我差点扑街。”

梁满吓一跳:“踢的哪边腿?踢在哪儿?”

“右腿,小腿那里。”喻即安踢踢腿。

梁满脸色一变,那可是他上次伤过的地方,她急起来,一把拉住喻即安,然后开始东张西望。

“你们休息室是不是在那边?我们去休息室,你给我看看。”

说着把喻即安往休息室拽。

喻即安本来是想哄她安慰自己的,见她这么着急,就知道自己玩大了,又不敢说实话,于是只好跟着她走。

俩人进了更衣室,梁满指挥他:“裤腿拉上去,让我看看。”

喻即安哦了声,把右边裤腿拉上去,见他腿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梁满松了口气。

又问:“别的地方呢?有没有事?”

她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仔仔细细,生怕哪里漏看了。

喻即安心里熨帖,像吃了一大碗蜜糖,笑着任由她翻来覆去地检查自己的头脸。

还安慰她道:“没事的,当时不只有我,我还带了学生,后来大师姐和唐莉他们也过去了,我没吃亏。”

“没吃亏,那衣服扣子是怎么回事?”梁满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喻即安顿时讪讪。

梁满说还是不放心,让他把白大褂脱了,“坐到床上去,把你衬衫脱了给我。”

一边说,一边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东西。

喻即安刚要问她干什么,就见到她手里多一个一个很小的针线包。

他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看向梁满的酒红色皮包,这包看着也不大啊,怎么这么能装,居然连针线都有?

“以防万一用的。”梁满简单解释了一句。

顿了顿,又说:“喏,这不就用到你身上了吗?”

喻即安抿着嘴笑,在她面前慢慢解开白大褂扣子。

一边解,还一边盯着梁满看,眼神勾勾搭搭的。

梁满嘴角一抽,呵斥道:“脱快点,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是男人?!”

再说了,有什么可看的,大哥你衬衫里面还穿着保暖内衣啊!

一点肉都不露,有什么可看的,有本事你全都脱了,看冻不冻死你就完了。

喻即安感觉她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心里相当憋屈,撇撇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衬衫脱了以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穿针引线,然后从针线包里摸出来一颗白色的纽扣,重新替他钉上去。

喻即安是第一次见到梁满做针线活,还是为他做的,一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看。

值班房里一时有温馨的气氛在涌动。

俩人全然不知他们被人误会了。

刚才一位值班护士从洗手间出来,路过值班房,见房门关着,不免多看两眼。

偏这门也不怎么隔音,就叫她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只言片语,什么“坐到床上”,什么“把衬衫脱了”之类的。

又觉得这把女声怪陌生的,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忙跑去办公室,遮遮掩掩地问王晓云:“王医生,谁在你们医生值班房啊?”

王晓云疑惑地问怎么了?

护士说听到有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声,关着门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