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第2/3页)

沈青梧:“张月鹿,你想跟着我出门?”

张行简正要找理由。

沈青梧不在乎他的理由,她大度摆手:“你换身衣服,就能跟我出门了。”

张行简不解:“在下出门,自然是会换衣的。”

如他这般衣行精贵的人,一天换七八次衣裳都十足正常。

沈青梧扬下巴:“我不要你穿平时你那些衣服——我要你穿长林那样的衣服。”

张行简眨眼睛。

沈青梧抱胸:“你不同意,我就不带你出门了。”

张行简隐约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微微笑:“好呀,不如娘子帮在下挑一身娘子满意的?”

沈青梧看着他。

张行简含笑改口:“沈二娘子。”

沈青梧这才哼一声,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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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火如星。

沈青梧与张行简一同走上街头。

沈青梧明明穿着极为淑雅的长裙,却仍忍不住背过身走路。她背着手在前,掉个头,笑着看张行简——

窄袖劲装,玉帛束带。

她不得不感慨张行简的漂亮,气质的出众:他穿着如此干练的衣裳,也不像仆从,而是像话本中那些英俊风流的侠客。

沈青梧觉得自己眼光真好。

她越是看久他,才越能意识到自己的眼光正确。

张行简笑:“看我做什么?好好走路。”

他提醒她:“你出门一趟,不就是想让街上人欣赏你吗?”

沈青梧:“我的眼角余光早告诉我,有许多人在偷看我和你了。”

张行简:“哦,那你看得懂他们都在看什么吗?”

沈青梧没听懂他的揶揄。

她很正经:“还没完全看明白。我再看看。”

她说着要去看,但只背着手面朝着他,倒着走路,看着他笑。

一个漂亮明媚的娘子不看旁人,只盯着他看。她眼中倒映着星河,闪烁着笑意,前所未有的鲜活,谁能抵抗?张行简脸上升温,越来越不自在。

张行简叹气:“梧桐……”

沈青梧:“那里有个水果摊,被风吹倒了。”

她从来眼尖,看到了旁人还没注意到的街头一角。张行简一个没留神,沈青梧已经提着裙子奔了过去。她跑得趔趄,几次差点被绊倒,全靠她出色的武功来避免。

水果摊是被风刮倒的,摊主唉声叹气地蹲在地上捡水果,又提防着小偷小摸的人来坏他的生意。

凶巴巴的摊主骂咧咧,说走了很多客人。

沈青梧蹲过去帮忙捡水果。

那摊主立刻警惕:“多大的人了,还来欺负我一个老人家。这果子不值几个钱,那可是我辛苦种的。占我的便宜,良心是彻底没有了吧……”

沈青梧身旁一个胖妇人听到这话,便黑着脸起身离开。

沈青梧只低头帮捡水果,一声不吭,对摊主的污言秽语也当没听到。

张行简在后看了片刻后,蹲下来帮忙。

摊主靠自己的嗓门骂走了每一个人,见这对年轻男女居然无视自己的辱骂,一直低头帮忙。摊主看半天,见他们没有偷自己水果,而是一个个摆回架子上。

摊主松口气。

他一改方才暴怒嘴脸,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多谢。”

他道:“我也没办法。”

做些小本生意,本就怕亏本买卖。

沈青梧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摊主是夸是骂,她都不在意。而张行简在这时凑到她耳边,低语几个字。

沈青梧惊愕抬眼,对上张行简垂下来的眼睛。

他笑着怂恿她:“试一试。”

沈青梧抿唇不语。

张行简轻声:“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若是错了,她想揍他,他不是随时奉陪吗?

沈青梧慢慢低下眼睛。

那摊主一个人捡着水果时,听到一道硬邦邦的声线偏冷淡的女声:“不用谢。”

摊主迷茫抬头,对上沈青梧眼睛。

沈青梧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手中捧着一个果子,指节用力,握得发白。

摊主没注意到这些。

摊主见抬起脸的小娘子美貌青春,还如此善心,便笑:“小娘子真是好人……小娘子是与……呃。”

摊主看到张行简的模样与打扮,迷惑了一下。

他觉得眼前二人,像是大家族出来的漂亮小娘子,与一个英俊潇洒的少侠私奔。

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不好听。

摊主换了说法:“小娘子是与你家……侍卫一同出来玩吗?”

张行简挑眉。

他见沈青梧一下子兴奋起来。

贵族娘子与侍卫,这正是沈青梧要他换衣服的目的!

谁说只能她是侍卫,只能她配不上他,他也应该配不上她。

本不善言辞的沈青梧对这句话非常喜欢,不用张行简指点,便眉眼含笑,连连点头,下巴一点一点:“是的!”

她的字正腔圆、声音高亮,将摊主吓了一跳。

张行简侧过头不看她,眼中笑忍不住加深。

那么可爱的梧桐……要他如何忍?

那可爱的梧桐见摊主面色古怪,便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是张行简在她耳边耳语,要她试着和人沟通。那话题进行不下去,理应由他来收场。

于是,侧着脸偷笑的张行简吃痛——他被沈青梧拽住手腕,一阵拉扯。

张行简整理好情绪,回过脸来,凑到沈青梧耳边,又轻轻说了几个字。

于是,在那摊主越发古怪的凝视下,沈青梧面不改色:“我爹是打仗的,我从小习武,说话有点儿不讲究,老伯勿怪。”

沈青梧抄完张行简教她的话,就瞪着眼看张行简:她不讲究?!

那摊主却是瞬间理解这女子的种种怪异之处。

摊主感慨:“原来如此。小娘子心善啊。哎,庄稼收成不好,还要给皇帝纳税,还是当兵的好……小娘子还能出来玩耍,想来家道很好了。”

张行简又在沈青梧耳边耳语。

沈青梧耳尖被他气息撩拨,一阵赤红,大脑微有空白。

她很努力地记住他的话,将他的话抄出来:“老伯家中没有儿女吗?为何这么晚了,还要老伯一人出来忙碌?”

这些闲话家常,说得沈青梧自己迷惘无比,不知为什么要说这些。她一直瞪着张行简,好在张行简只教她用几句话,便打开了老伯的话匣子。

沈青梧很快说出真正的目的:“原来老伯家人在城东居住。真巧,我有一位侍卫偷了我家财物,前些日子潜走了,不知老伯可见过?”

沈青梧眼睛亮起:原来张行简要问的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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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老伯留给二人住址,让他们隔日去他家中问。

他一双儿女与他一样做些小本生意,见到的来往客人多了。老伯信任他们十分,说让他们改日去家中问儿女,说不定能追回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