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两年抱仨(第4/5页)

但是此时此刻,姜冉惊讶地看向这个俄罗斯老男人的眼神,真是让他危机感“噌噌”从脚底往上冒——

最烦的是人家好像都没准备干什么,从头到尾都用长辈的语气说话,姜冉那崇拜又震惊的眼神,让他想把她的眼睛捂住。

而他没什么办法。

这点自知之明北皎还是有的,他可能是所谓大众技术滑行圈子里的佼佼者,但是世界冠军?

他差的远了。

所以只能强忍着醋意,阴沉着脸听姜冉和人家从此相聊甚欢,听她跟他承诺相约下一次在北美的世界杯积分赛……

在他脸都快沉得滴出水时,她一边说话,一边像是不经意后退了一步。

她的背撞到了他的胸膛,就像是无意间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北皎愣了愣,正当他以为是自己想太多,她手自己的手背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后把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手里,手背向上,示意他帮自己戴手套。

期间她还在跟阿利克洛索夫讲话,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瞟一下。

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温驯,上一秒还在炸毛的黑发年轻人这会儿驯服了,他垂眼,耐着性子给她拧紧了手腕处的BOA钢丝固定搭扣。

然后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相比起站在蓝道的男人,在红道的姜冉被衬得十分娇小,两人同时下压上半身做出赛前准备姿势,阿利克洛索夫从后面看也是虎背熊腰。

计时器响,他们同时出发——

在女滑手甚至一部分男滑手作对比的情况下,姜冉的滑行总是显得充满了力量感,不是那种软绵绵轻飘飘的,而是抡着雪板,像是要把雪板抡碎。

她比男人还粗暴的滑法,也是后面单崇评价“像她就完犊子了”主要依据。

而此时此刻在蓝道那坦克推土机似的身影衬托下,她今日显得更外轻盈单薄,阿利克洛索夫是一个合格的经济运动员,他虽然赛前看上去漫不经心显然只是来娱乐,但是一旦比赛开始,他眼神都变了,锐利而专注,他拼尽全力,没有丝毫的放水行为——

滑雪板切过雪面发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巨大!

姜冉在红道,都能清楚地听见隔壁雪道传来的动静,像是恐龙经过!

这样的惊天动地的声响自然让她心中无比震惊,在以往的所有滑行中,一旦她自己滑起来,几乎从未听见过有任何一个人的滑行动静能对她的滑行构成干扰——

而阿利克洛索夫做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心跳如擂鼓!

姜冉刚开始还可以勉强与其并驾齐驱,而这一点已经让人十分惊讶,山顶上一片人的叹息赞不绝口。

尽管人们都知道阿利克洛索夫还未开始二次加速——

就像是俄罗斯国家代表队的习惯,他们通常都会在过中点计时器后进行二次加速。

而姜冉也会这么做,但是她快,却到底快不过蓝道那位。

两人的差距在过了中点后逐渐拉开,姜冉只听见身边滑行的翻板频率明显变快,然后两个旗门后,原本在她身边的身影,突然就跑到了她的前面!

耳边是风呼啸吹过耳骨膜的声音!

姜冉绕过最后一个旗门,看着隔壁雪道的身影已经过了终点线!

她放了直板,在其后大概2-3S的差距跟着过了终点线,然后脚下一蹬一个急刹车,她几乎是腿软的站不住,扑倒在了雪地上。

身后无数的摄像机对准她,甚至还有闪光灯记录下了她趴在地上狼狈的样子。

她一时半会儿甚至没能站起来,一只手撑着地大口呼吸,跪在地上拼命地汲取新鲜空气,总觉得自己的双腿还在发抖……

她尽力了。

真的前所未有的尽力。

总觉得哪怕是在芬兰世界杯那种她以为自己已经用上了十二万分努力的场合,都没有今天万分之一的累。

北皎一路小跑冲上来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此时她心跳还没恢复正常频率,脸色有些发白,手勾住了他的腰,小声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他滑的好吓人啊。””

北皎想说我平时看你滑,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远处,阿利克洛索夫踢开自己的滑雪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白烟袅袅中,他冲着姜冉所在的方向含糊地露齿一笑。

姜冉被他笑的想打哆嗦,心里恍惚地想,但凡姜怀民要有这一半的压迫感,她的性格必然不会养成今日这样嚣张跋扈。

她正胡思乱想,此时半抱半托举她的人动了动,粗糙且温热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在摄像机捕捉不到的角度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北皎压低声音说:“39.77秒,你滑进40秒了。”

在离开崇礼的最后一天,在世界冠军的带领下,姜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破了自己的记录。

……

晚上收拾行李,聊到这位世界冠军,姜冉还心有余悸。

“最后那一会儿我腿软的想管他叫爹。”她叹息地说,“真的太厉害了啊,也不知道我还要努力多少年才能撵上这样一个人物。”

实际上,39.77S的成绩,按照理论在本届冬奥会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女子组决赛上,再进步一点儿,拼一拼冠军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王佳明说的,可是一点儿也没安慰到姜冉,反而让她很生气,因为打从她滑雪以来,脑子里就没有什么男滑手和女滑手力量差距的概念——

现在阿利克洛索夫的出现用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距离世界巅峰,确实还是有点差距的。

见她心不在焉,北皎扔了手里在叠的衣服抱着她,抱小孩的姿势似的将她拖回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顺着她的背脊给她顺了顺气,他认真想了想:“确实挺吓人的。”

三十多岁老男人的魅力什么的,淦。

更何况还是这种在某个特长领域他暂时好像没有太大的办法超越的。

真的需要远离。

可怜满心搞事业的姜冉还以为他这个恋爱脑难得脑回路正常了一次,和自己想的是一个路数同仇敌忾,顿时十分感动,难得主动地往他怀里窝了窝。

他的手立刻不怎么老实地缠上她的腰,唇也落下来,刚黏黏腻腻地从她的太阳穴亲下来到耳垂——

电话响了。

是正牌、毫无压迫感与严父气场的姜怀民先生,上来就先问她乖女几时回。

姜冉自然不觉得自己走了十天半个月就构成她爹地想念她的原因,从北皎怀里坐起来一些,问姜怀民什么事。

“是这样啦,你还记得我们这个单元最前头那家阿泰叔哇?做医疗器械电子芯片的,最近大环境问题,外面生意不好做,安全也成问题,就举家搬回来了,昨日他约我得闲饮茶……”

“你得闲就去啊,”姜冉莫名其妙,“非得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