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小妈(6)

不管郝宿和范情之间的关系是逢场作戏,还是确实很融洽,没人真的会蠢到当面质问。

下楼没多久,郝宿借着宴会的掩护,和女王那派的人说了几句话。他们表面上都是中立派,也是胡直山想要拉拢的人。

“恭喜,再过几天,我们应该就能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说话的人跟郝宿碰了碰杯,笑得优雅得体。他是属于消息比较灵通的,知道郝宿即将成为执行官,因此话里也带了几分尊敬。

“今天来这里的有七成应该是已经跟胡氏达成合作的,还有两成是他想拉拢的。”

至于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纯纯女王派的人,也受到了邀请。

胡直山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留下什么话柄。

郝宿的目光在场中掠过,心里有了个数。碰杯之后,他没有喝很多酒,只是意思性地抿了一口。

说话的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只当郝宿不喜欢这酒,还表示回头送些别的酒给他。

“多谢。”郝宿知道对方误会了,也没有过多解释。

那人应该对他和范情之间的关系还有点好奇,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看起来相处得这么和谐,甚至郝宿刚才还亲自将范情送到了休息室。

不过到底是郝宿的家事,因此最后也没有多问什么。

郝宿又陆续接触了几个人,大多数都是胡直山那一派的。

他交谈得很有技巧,也没有问过于敏感的话题,甚至是一些极为日常的问候。不过综合到一起后,又会发现里面有很多可摄取的信息。

他大概确定了胡直山现在的计划到了哪一步。

楼上,在郝宿离开以后,范情就联系上了留在胡家的人。知道胡直山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又是一声冷笑。

范情仍旧坐在沙发上,身姿放松地倚靠着,脸上是没有散去的醉态。生起气来的时候,反而更添了鲜活的气息。

回话的人在看到范情这副模样时,就很自觉地低下了头,没有过多注视。

为范情办事的人都了解他的禀性,阴戾恣雎,上一秒还是笑着的,下一秒就会冷下脸。

从他被带进庄园,前后连半年时间都不到,就解决了郝淮,并侵吞了对方的财产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范情的手段究竟有多厉害。

如果得罪了他,可能还没回过神,命就没有了。

吩咐人继续盯着胡家的动静后,范情等了没多久,就迎来了胡直山。

对方摆着一副慈父的样子,也没提范情把郝宿带过来不合适。但话里话外,仍旧是在哄劝他为自家办事。

“我已经派人将你母亲接回来了,这些天她一直念叨着你,想和你见一面。你现在有空吗?我可以安排一下。”

表面上是想让范情见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却是在用对方来威胁他。

但范情会在意吗?显然不会。

他冷血,狠毒,胡直山以为能利用这一点让他妥协,简直是错得可笑。

更何况,范情从未在“母亲”这一身份下,获得过一点温情。

他身上的纯洁性有一种不论处在何时何地,都会叫人自惭形秽的感觉。

此刻平静冰冷的视线看着胡直山,令对方产生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了的错觉。这种压制感令胡直山感到羞恼,也因此,他对范情的不满就更多了。

这场宴会本质上是为了范情举办的,胡直山向他承诺过,如果他愿意配合的话,今天就可以向所有人宣布他的身份。

但这对范情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室身份,等回了胡家以后,还不如他现在的日子舒服。

尤其是,胡家并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

“胡先生,我想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休息,可以请您先离开吗?”他这话可谓是很不客气,让胡直山想起了范情第一次来胡家的时候。

乖巧、听话、胆小、孱弱,这几乎是对方身上所有的标签。而现在人依旧是柔弱的,可那些能够被拿捏的个性全都不见了。

几乎是可恨的。

现在有求于人的是胡直山,他为了哄劝范情投入的成本已经足够多了。因此就算范情的态度再恶劣,胡直山也不能说什么。

他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个实在算不上是慈祥的笑容,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郝宿在上流社会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无疑是成功的,范情成功地让人记住了对方。

马车没有行驶多长时间,就回到了庄园。

夜间十一点的钟声敲响着,房间里的暗门被打开了。锁链声响起的时候,郝宿又变成了在角落时的模样,甚至于他主动向对方伸出了手。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间里十分具有穿透力,勾-引一样的目光,头微仰着,嘴边还带了笑意。

“需要我亲自为您示范一遍吗?”

咔哒一声,是郝宿的手腕被锁住了。但跟以往没有留有余地不同,这回他能抱住范情。

没有得到拒绝的话,郝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跟蝴蝶一样,被捕获到了怀里。

蝴蝶脆弱,美丽,一如郝宿手下的人。

小夫人金色的头发因为低头的动作,将他小半张脸都遮住了,更增添了原本的薄弱感。

郝宿捞起范情的头发,过于柔顺,以至于好几缕都从指缝当中漏了出来。

“夫人,您的头发很美丽。”

他在赞叹着,语气是完全的真诚。那种越界的态度太明显了,目无尊长,将范情的头发全部捋到了脑后,使人得以看到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范情的单眼皮总使他在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一种倦厌的清冷,郝宿注视着。

“您的脸也很美丽。”烛光中,他凑近人,拿起范情的手,拂在对方的脸上。

再是脖子,肩膀。手腕稍微使劲,就令那怜弱的指尖达成了目的。

肩上的痕迹消失了,但又没有彻底消失。

“好娇啊。”

过了有两天了,还是能看出来。郝宿浅笑着,拿着范情的手又按了一下。

自己冒-犯自己,他被-打-破了绝对的纯||洁。

宛如一则古老而久远的神话,主人公或被神明指引,或自己就是主角,在打碎与重塑自我。范情从来就对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不感兴趣,然而他的脑海里到底也还是留有一些印象的。

眼见范情的指腹倏而就红了,郝宿也没有将他的手移走,而是重复地又演示了两下。

直到小夫人连手都被染粉,才略略罢手,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拥着。

烛苗跳燃着,在夜间的哥特式建筑里有一种相合称的诡美。

“您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郝宿换了一只手,依样画葫芦地在另一侧肩头摆布起来,上衣-褪-到了月要部,“夫人,您看起来太害-羞了。”

哪怕范情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可那种心理上的感受还是直观地从他的眼眸里展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