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诸事皆宜

丘滨被雷劈了。

丘家一系的人, 当时在奇遇宫里并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出了皇宫, 就必要聚在一起说说这事情。

“难道真是四公主做的?”,一个穿着三品官服人道, “那路是我们走过的, 那酒也是我们喝过的, 并无异样——为什么就那么准的被劈了呢?”

其他人也很费解,一个年轻点轻声笑了笑:“你们还记得之前京都百姓私下里说的话吗?”

什么话?

那年轻人就道:“前阵子, 京都盛传四公主是天上的神女,在天上见了我们禹国福泽深厚, 百姓淳朴善良,心生欢喜,想带着我们一起奔向好日子, 这才转世成四公主。”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被隔壁秦家的儿子说臭了, 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那老大人就道:“区区谣言,不过是造势而已,难道你还真信吗?”

老大人姓赵, 任礼部侍郎, 一直都是坚定的“男帝”党。他认为, 要是四公主都能做皇太女, 那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女人也开始出门干男人的活, 甚至,这个朝堂上,会出现女人穿着朝服指点江山?

这是不能容忍的。这是违反礼制的。

妇人之见,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若是让她们占据了高位,是要每天规定这家的衣裳铺子出什么样式,那家的胭脂水粉出什么颜色吗?

他看啊,禹国离亡国也近了。

所以,四公主坚决不能成为皇太女。

他不屑的道:“她不过是找了几个能工巧匠罢了——只要我们拥有那些人,就能做同样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在家生皇太孙的好——秦家既然投靠了公主,那皇太孙就由丘将军一系的人来养便好。”

这就是赤裸裸的弄不清状况了。年轻人眼眸渐深,声音里含着一丝明显的讥讽:“赵老——您还没看清楚局势吗?今日殿下能说要往各州遣监察使,明日要是徐州不同意,那便是直接打过去。”

赵大人听了不舒服,但是此刻,不宜争吵,只皱眉,“不能——徐州可是挨着鲁国啊,如今楚国跟秦国日渐紧张,鲁国虎视眈眈,要是我们自己发生内乱,那说不得,鲁国就会联合他国攻打过来——”

那年轻人不屑的笑笑:“皇上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朝臣的,也是这么告诉天下的——他为了禹国安稳,不会发生内乱,所以,这些年,六州渐渐的对朝廷不敬,可是,这些年,云州,禹州,却变成了皇帝的掌中之物,青州,铃州,处于中立,只要朝廷给粮食,就听朝廷的话,西南木州本是跟我们一样的,但是十几年前,皇上就留下了木州嫡系的秦大将军以及一家老小,如今,只剩下徐州在外吃着皇帝给的不内战大饼,嚣张至极——”

他道:“但是,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四公主又有了如此的成就,难道他们就不会改吗?难道就真不会攻打到徐州去?”

年轻的说完,那赵姓的老大人惊住,然后好好的想了想,发现自己是一直呆在京都,几十年都习惯了朝廷的忍让,习惯了他们说不会攻打徐州,不会发生内乱……

但是,真的不会攻打吗?

那年轻人见他脸上惊疑不定,这才轻描淡写的继续说起最先提起的事情。

“坊间传言,公主因是神仙下凡,所以就有些神法,这还不算……还有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如果有人敢对公主不好,如果有人敢反抗公主,那就会遭天谴。”

遭天谴——

这不就是被雷劈吗!

赵大人急忙道:“你是觉得,这话是公主殿下传出来的吗?”

年轻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刚有谣言说反抗遭天谴,丘将军就遭天谴了。”

赵大人道:“还得查查——”

他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丘公被困皇宫,丘家那边已经派人去传消息了。我们在京都,也要看丘家怎么说。”

年轻人:“赵大人,您怎么还没明白,若是丘将军是公主殿下劈的,那我们就危险了——她敢直接杀徐州主将,那还怕什么呢?”

那就证明,她已经不在乎什么丘家不丘家,内战不内战,她是要打你了,而不是你在这里挑她是男是女,给谁生皇太孙。

局势已经变了。

年轻人抿唇道:“赵大人,你好好想想吧,大战在即——丘家在徐州还好,但是我们这些人的全家,都是在京都。”

赵大人这才发现他的态度十分轻狂,大怒,“难道你想背叛主公?”

那年轻人就笑了,“我是禹国人,我们忠诚的君主是禹皇——”

赵大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突然大喊:“我就说,今天怎么是你来——你把你父亲怎么了?”

年轻人笑起来,在灯光的摇曳里显得有些可怕,轻声道:“父亲太老了,他看不清局势,但是我们兄弟还是看的清的,所以就请父亲休养,家中的事情,还是年轻来比较好。”

他说完,就朝着屋中其他人拱拱手道,“各位叔伯,我今日前来,也是替各位叔伯说一声,我们顾家的立场,另外,也是警示各位,这天变了,各位的脑袋里或许都因为被上面那位灌了太久他喜欢和平不喜欢战乱的话,这才安稳的坐在这里过日子,而不是回家收拾行囊逃命,不过,今日我来跟大家提提神,紧紧筋。”

他话音刚刚说完,就见外面杀声顿起,一队士兵进来,朝着年轻男人道:“顾大人,外面都清理干净了。”

赵大人怒不可遏,“顾溪桥,你好大的胆子,畜生——”

话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凉,他嘴角慢慢的吐出鲜血,眼神慢慢往下面移,手哆哆嗦嗦的指过去,“你,你,你——”

顾溪桥就将匕首从他的肚子里取出来,随意的丢在地上,然后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将手伤沾染的鲜血擦干净,道:“杀你就杀你,瞪什么瞪——再瞪我,再捅你哦——”

……

“顾溪桥是个好苗子。”,禹皇收到线报,对折青道:“有野心,他既然投靠了过来,现在我就将他给你,你将他放在合适的地方用。”

折青接过来,看了看顾溪桥的履历。

嗯……年少的时候,就对现在的朝局很不满,曾经发表过若他是执掌权利的人,必定要比现在的人有所作为。后来他家老父亲纳妾逼死了他的母亲,将他的轻狂压制了下来,慢慢的憋着,憋着……就憋变态了。

这次直接当场宰杀了礼部侍郎,其他人被他吓住多个,导致后面审问这些人,都轻松了许多。不过,有些不投降的,倒是也杀了干净。

想到这个,她就道:“父皇,我只想着杀丘滨,倒是没想过要这么快就将他的人杀干净——你既然杀了他们,可想过代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