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明确心意

已是深夜， 本丸渐渐沉默， 房屋的灯随着月色的升起一盏一盏的熄灭。

躺在床上的少女从睡梦中惊醒，她的额头上还盖着药研准备的湿毛巾， 抬手将冰袋从额头上拿下，身体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酸楚。

眼睛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 少女环顾了一圈漆黑的房间， 屋外的月色被墙壁遮挡在了远处， 当她的目光掠过右前方的墙角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三日月……」少女确信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在寂静的屋中，这句话打破了沉默。

「哈哈哈， 还想再在这里藏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小姑娘发现了吗？」三日月向前挪动了身子， 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新月的眼眸在黑暗的映衬下有些诡魅， 他跪坐在少女的床边，近距离地看着眼前仅着白色里衣的少女， 道， 「姬君是怎么看见我的？」

奈生的脑子现在很混乱。

退烧之后她依旧有些晕晕乎乎的，明明想要故作镇定将自己已经意识到的那句话藏在心里，但在男子如水一般的温柔的目光中，奈生轻声道：「我能感受到，无论三日月在哪里，我都能感受到……」

「真是…」纵使太刀的夜视能力很差，但借着月光，三日月仍看清了少女眼中的想法。

「将真名告诉了我， 将血液交给了我，现在就连心也要给我吗，姬君？」三日月忽略了奈生想要伸过来的手，他将目光中的温柔收起了几分，那新月仿佛隔着一层屏障，一时间竟然多出了几丝冷淡。

「会被神隐的。」

第一次，在奈生面前，三日月收拢了脸上的笑意。

奈生在感情上一直是迟钝的，无论是大天狗，还是那个溪流边认识的黑发男子宇智波斑，亦或是救过她的茨木，或是已经分手的黄濑。她分不清这到底是好感还是喜欢，分不清这到底是依赖还是爱。

「你根本不爱我，奈生，就算我现在在你面前与神木琴里接吻，你也会一点都不在乎然后转身离开吧。」金发少年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一改往日对待少女的温柔，少年将奈生直接一把按在了身后的树干之上，那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少女疼得皱了皱眉。

面对少年的质问，奈生一时语塞。她没有反驳，因为她觉得，黄濑说的是对的。

「抱歉，凉太。」奈生轻声道，现在黄濑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抬手搭在了少年按着自己的那只手臂上，奈生希望借由这种方式让黄濑的情绪稳定下来。

「抱歉？」勾起唇角，黄濑的语气有些许的变化，他一只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将她狠狠地禁锢在了树干与他的臂弯之间，另一只手抬起将额发向后一缕，露出了他的眼眸。

那双眼眸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清明。

奈生的手指搭在身后的树干上，她想转身逃跑，但出于对少年的信任她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移动。

「明明一开始，还不是那么的喜欢小奈生，但是，一旦抓住了小奈生却发现再也放不下了呢。」纵使语气依旧是往日的活力满满，但黄濑嘴角的笑意却让奈生打了个颤。

少女强忍住恐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同龄的少年身上感受到恐惧，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黄濑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打断了刚到嘴边的话语：「凉太，我……」

一个吻狠狠地印在了少女的唇上。

不同于平日里的温柔，黄濑的这个吻似乎充斥着绝望，舌头肆无忌惮地在少女的口中游荡，少年的牙齿也毫不留情地在少女的红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齿印，甚至……

「唔！」

奈生感受到自己舌尖的血腥味，她拼命地想向后面退去，远离少年的范围圈，但脖颈被掌控在少年的掌心，让她一时间不能动弹。

这突然地铁锈味让黄濑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嘴唇被欺负到红肿、眼睛中还带着湿润的少女，他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黄濑的视线移向了少女的眼眸，他虽然不敢看奈生黑色的眼睛，但此时的他想知道少女的表情。

恐惧、害怕……却没有厌恶。

缓缓松开了禁锢着少女的双手，黄濑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抬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真是温柔呢，奈生。」

「……」这一次，奈生没有再回答。

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天空中传来几声响声，大雨来的毫无征兆。

但两个人都没有动，瓢泼的大雨打落在两人身上，将黄濑的内心的躁动浇灭了。

「小奈生。」黄濑在一次叫了少女的名字。

「恩。」奈生回应道。

「你有喜欢的人吧。」黄濑的语气中没有疑问，他就像在陈述某个事实一般。

少女语塞了。

黄濑见奈生是这种反应，轻笑出声，他抬起头，雨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头发被打湿，衣物贴在身上，这犹如落汤狗一般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削减少年的一点帅气。

「太迟钝了。」少年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到了往日。透明的雨水打湿了黄濑，还将他刚刚那一瞬间的黑暗净化了。

没有等待奈生的回应，黄濑继续说道：「明明心有所属，却还是一无所知吗？」

尽管只有几句话，但这些话语却顺着少女的耳朵直接钻进了她的内心。那一句句话从黄濑口中说出，又在奈生心中审问着少女。

她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大天狗大人吗……不，不是的。

新月般的眼眸突然浮现在了少女的脑海之中，那有时候略显傻气的笑容也似有非有的在耳边出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心中大天狗的脸渐渐被另一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所取代，奈生的内心一阵慌乱，手指紧紧的抓着裙摆。

「看清自己吧，小奈生。」黄濑的笑容一时间显得有些狼狈，他抬起头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道，「这样一直迷迷糊糊的，会带来大问题的。」

大雨越下越大，黄濑想拉着少女到一处地方先行避雨，但少女拍开了他的手。

「小奈生……」黄濑看着少女拿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转身跑开了。

虽然刚刚与少女分手，但内心还是放心不下的黄濑就这样追了过去。

黄濑没有直接跟上去，他一直默默地在少女的身后，他看着奈生跑到再也跑不动时候停了下来开始慢慢地走着。

少年想走到奈生身边，但是他想到刚刚少女拍开自己的这一举动，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丝胆怯。

这是少女回家的路，黄濑一直记得。因为这段时间，陪着奈生走过这条路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他。

当黄濑站在墙角处看到少女被她的哥哥接走之后，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大雨已经没有刚刚的那般瓢泼。黄濑一个人穿着帝光篮球部的队服没有打伞走在街头上，让从他身边不时经过的路人多看了几眼。